再加上江州的神色跟抹点药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本身相比,好像又有些严肃认真得过头。
说不清原因,喻寻又突然有点想笑。
江州终于打开了药瓶。
大概做最精细的实验也就是这个神色了。
他嘴角崩成了一根直线。
他目光如炬。
他轻轻倾倒瓶身——
然后倒了非常大一滩在喻寻的腕上。
喻寻手腕一凉,下意识小小惊呼了一声。
实在是超乎常量的多,药油已经流了小半个小臂,手背手掌上也到处都是,还有多余的液体在往下滴。
喻寻都有点尴尬了,拿眼睛去看江州,只见江州神色好像没什么变化,似乎还是跟刚才一样自信一样胸有成竹。
只是起身去抽纸巾的行动快得有些反常,擦那些乱淌的药油的动作也有些乱七八糟。
看江州又重新拿起药瓶,重新嘴角崩成直线,重新目光如炬,重新倾倒瓶身——
喻寻突然有些害怕了,抽抽手臂,建议道,“要不我自己来吧。。。。。。”
但江州立马锁紧了喻寻的手臂,不容置喙地说:“不用。我来。”
喻寻头都有点大了,这个大少爷看样子明显一点照顾人的经验都没有。
喻寻只觉刚才在厨房鬼使神差答应了这大少爷的自己也是失了智。
再怎么说,就算只有左手,喻寻也相信自己能比江州上得更好。
偏偏这人又这么固执,看起来还十足的自信。
好在第二次倒的时候,江州比第一次倒得少了些,量相对而言比较合适。
又提前准备了纸巾把多得碍眼的擦去。
所以看着终于勉强像样了。
然后就着药油顺着那一圈红痕涂抹。
江州的手托着喻寻的手心,大拇指指腹严格按照说明指示的,一转一转地打圈,动作慢而深,以图让伤痕处充分吸收药液。
喻寻看了两眼,又不知怎么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把脸撇开。
终于挨到整个手腕都涂抹好了,喻寻赶紧跳起来,冲到卧室配套的盥洗室去,“有点粘,我去把手上多的药洗一下。”
洗手的时候,喻寻看着镜子里微微泛红的脸,心想自己应该把脑子也洗一洗。
等到终于平复了心情一切恢复正常,走出盥洗室,喻寻才发现江州还待在自己房里没有离开。
看到喻寻出来,江州起身,举了举自己手,“我也进去洗一下。”
“哦、哦,好。”喻寻说。
虽说喻寻觉得江州其实也可以回自己房间洗手,根本不用黏腻着手指坐着干等喻寻出来再用喻寻的盥洗室,但江州才刚帮喻寻抹完药,喻寻也实在不好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
其实已经折腾得有些晚了,喻寻有点想睡觉了。
但盥洗室里还有江州,喻寻总不好躺到床上去。
于是便坐在床边,专心等江州出来。
但不知江州是有洁癖还是怎么,水流哗哗的洗了很久,甚至明明停下了,喻寻本有些雀跃以为终于要结束了,但没成想没多久水声又重新响起。
喻寻是真的有点无语,既然这么爱干净,一开始就不要说要帮忙涂药的话啊。
等得有点没耐心了,喻寻随手拿起自己摞在床头的一沓实验数据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