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恙的话,让糜月一怔。
非她不可是什么意思?
帮她打开那道石门……
是了,当年秦不眠和她娘亲一起失去踪迹,若她娘亲气息尚在,那秦不眠神陨之事,说不好也会有转机。
如今这世上,唯有她能打开那道石门,所以非她不可,为了救他师父,谢无恙也不会拒绝和她双修的。换句话说,应当是他求着她双修,他本应出这一份力。
想明白这点,糜月解开了他手腕上的绳索,下一刻,就被拥入一个满是雪松香的怀中。
情形在一瞬间,反客为主。
糜月隔着最后一层小衣,感受到有力的臂弯禁锢在她的腰侧,感受到紧贴的炙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有些后悔不该给他解开绳子……
没了束缚,久躺在榻上的某人终于得以自由行动。
“别,不要摘下来……”
糜月见他想要摘掉眼睛上覆着的白布,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她就莫名地会紧张,也许是因为这层遮羞白布,她方才才能那般肆无忌惮。
谢无恙依言放下了手,虽然在这个时候,他很想看着她,想看看她明澈漂亮的眼睛,那里面到底会不会有他的影子,会不会因为他有哪怕一丝丝波澜和情动。
因为看不见她的模样,谢无恙只能用触碰去感受她的存在,低头靠近他怀里柔软的热源,修长有力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掌心覆着她的后颈,高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轻轻嗅闻着她的味道,薄唇也过分得擦过她的脸颊。
糜月微睁大了眼睛,接吻也是双修的一环?
可她看过的双修指南里,明明没有这一步。
她将手挡住唇和小半张脸,微别过头去,黛眉轻蹙:“双修就双修……别做其他多余的事。”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颈间,觉察到她的拒绝,蜻蜓点水后便克制地移开。
糜月手中也轻抓着他的墨发,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雪松香还有桂花酒的残香,她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反而觉得比她常用的苏合香更好闻一些。
微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颈后的肌肤,顺着脊背下移,每一次触碰后都留下一阵酥麻,糜月实在不想动了,脑袋半埋在他的胸口处,感觉到他的身体同样在轻颤。
他在紧张什么?
然而,很快糜月就知道了。
谢无恙更是个床笫上的新手,而且还蒙着眼,他不仅没吃过猪肉,更没见过猪跑,事实上,他还不如看过话本子的糜月,动作不仅生疏还有些不得其要的笨拙。
关键时候,糜月感觉自己仿佛是历经狂风暴雨的枝头残花,被捶打得七零八落,又像是被放进石臼里的果子,一石锤下去被撵得稀烂。
痛吟声卡在了喉咙里,糜月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声音发抖:“谢无恙,你给我出去……疼……”
她条件反射地抬脚就踹向身上的人,一脚下去没踹动,反而被人反手捉住脚踝。
谢无恙捕捉到空气里那丝淡淡的血腥气,当即摘掉了眼前的白布,周遭烛光幽微,但扔挡不住面前风光半掩、令人脸红心窒的美,更叫人难以忽略的是,在她身上的床单上落有一抹刺目的红。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艰涩道:“……我去给你拿止血药。”
止血药有什么用……
糜月感觉自己像是受了内伤,把脚从他手里抽回来,一把拉过旁边的被子,将身子盖住,抽着有点发红的鼻子,委屈闷声:“不做了,睡觉。”
说罢,抬头泪眼汪汪,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你、不许跟我睡一个床,滚去侧殿!”
……
薛紫烟和廖红叶来到主殿时,发现坐在桌案前的宫主,脸色有些显而易见的难看。
昨夜,宫主和东极剑尊双修,她们还以为会俩人会折腾到很晚,没想到宫主起得竟然比平时还要早,宫门早早地就敞开了,侍从们人来人往。
廖红叶下意识猜测,宫主脸色这么差,该不会和昨晚与谢无恙双修之事有关吧?
她和薛紫烟交换了下眼神,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于是廖红叶谨慎地先问了一句:“宫主,你们昨晚双修得如何?”
眼下她的修为关系着找到糜芷音的线索,副宫主们都格外关心。
糜月见她们来了,把手里的笔杆往笔架上一放,没好气道:“还双修呢,我都快疼死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