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旧手机彻底关机收进床头柜抽屉里的下一秒,陶岁的微信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的微信名是“sss”,头像是天蓝色水杯上笔触拙笨的双人画。
陶岁晃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已先点了同意。
对面迅速发来两条消息。
sss:上一个微信和你分开后就注销了。
sss:这是新注册的。
陶岁赫然攥紧了手机,垂下的眼睫不规律地颤抖,因为生病和吃药而被封锁的太多记忆,在这几天里都疯狂地涌回了他的大脑。
他想他应该知道闫衷注销微信的原因——在闫衷送他去学校那天,他赌气对闫衷说“我恨死你了”,又在转身后毫不犹豫地删掉了闫衷的微信。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也可以像闫衷那样狠心,不至于在这场决裂中显得太过狼狈,又或者他想要闫衷痛苦,想让闫衷知道丢掉他或许会有些孤单,因此再来将他找回。
其实他删完之后马上就后悔了,那一年里陶岁无数次想要再加回来,却连搜索账号都不敢,怕看到闫衷换了头像,改了微信名,将他的痕迹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抹除掉。
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和闫衷分开的事实。
但他没有想过闫衷会直接注销账号。
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过。
而这一瞬间,陶岁心里忽然生出一个猜测——看似绝情的闫衷,是不是其实和他一样,也想要逃避事实呢?
他不再怀疑闫衷是因为不爱他才做出这些堪称残忍的事,反而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才如此将自己也一同撕裂。
手机不间断响了好几声,sss还在给陶岁发消息。
sss:怕忍不住给你发消息所以注销了。
sss:店里的微信就只处理店里的事,不算私人微信,没有故意不加你。
sss:你想加吗?
yyy:不想。
sss:好。
“岁岁甜品店”发来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小黑板上画得很笨的哭脸。
陶岁连续拒绝了三次,在对方执着地发来第四次申请时,他才不堪其扰地点了同意,却又很快将其和双人画头像的对话框一同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