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点滴瓶里最后一点药滴完,强迫自己挂断了电话。
那天闫衷想和陶岁说,有一点辛苦。
但没有关系。
第19章拥有
陶岁不信闫衷一年就可以攒下开一个店的钱。
但闫衷真的已经把店面租好了,甚至就在他学校附近,现在正在装修,器具和原材料也都买好了,就等店面装修好后送过来。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轰然落下将陶岁砸得头晕眼花,他握着闫衷的手机看着那些照片,再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想直接闭上眼睛躺到沙发上,睡一觉就好了。
可闫衷重新吻上来,第三遍和他重复那句话。
-我可以陪着你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陶岁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闫衷是真的要留下来,留在这里陪着他。一年前闫衷把他从辽城逼走,一年后闫衷来到北珲,对他说,我有能力陪着你了。
他不知道这一年闫衷是怎么过的,都经历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可是他更想不通了。
“如果你想,你想先过一年再来陪我,我可以等你,不是吗?我也没有要你一开始就陪我……我可以等你的。”
他语无伦次,手指绞着手指,闫衷看着他,只是沉默。过了一会,他又猛然醒悟过来,当初是他只想填闫衷读的那个学校,因为离家近,一个月可以回一次家,但因为他考得不错,分数够得上更好的大学,老师知道他想读动物医学,就建议他填宜珲。
宜珲虽然不是什么很出色的大学,可在国内动物医学专业里也排得上名次,是基于他的意愿和能力里最好的选择。
老师和他说了很多,是真心想要他好,他低着头,说想再考虑考虑。
陶岁知道自己或许很傻也很蠢,可他只是很害怕再次变回一个人。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自己两岁时就没了妈妈,四岁那年又被爸爸抛弃,姑姑是爱他的,可姑父不接受他,姑姑的儿子徐森远讨厌他,让学校里的小孩都不要和他玩,他攥紧了手指,其实手心里空空如也,可他也还是要攥紧,不肯让别人知道他贫瘠、一无所有。
一直到他攥住了闫衷给的一把糖,又攥住了闫衷伸来的手,他才感觉到他也同样拥有,拥有爱和安全,还有幸福,他越攥越紧,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拥有一切,只要有闫衷,他就拥有所有。
如果孟雏的幸福理论是拥有他人之拥有,拥有他人之未拥有,那么陶岁的幸福理论就是——拥有闫衷。
所以他无法接受一切差错,承受不了走错一步会带来的后果,如果要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那闫衷呢?闫衷怎么办?他想要留在闫衷身边,这样才安全。
他就是要不顾一切都攥紧闫衷。
陶岁以为自己不和闫衷说就好了,可他没想到老师会给闫衷打电话,他又以为只要自己流很多眼泪闫衷会答应他的,这是他们说好的,他早就和闫衷约定过他也要去北阳学院,去闫衷读过的大学,他们说好了,闫衷怎么能反悔呢?
但是没有,闫衷既不肯答应他,还要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