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店开门了。
-去晚了买不到了。
闫衷扯好陶岁的袖子和衣领,和陶岁挨了挨鼻尖,继续比。
-还要去姑姑家。
-她肯定希望我们留下来吃午饭。
-会做很多菜。
-你多给她一点时间。
陶岁发觉闫衷比以前“话要多”了,心里有一点高兴,甚至还有点洋洋自得,忽然身子朝前倾,脑袋往闫衷胸口轻轻靠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闫衷判断这是撒娇,他抬手想要回应,但陶岁很快就走开了。
仔细一看,耳朵是红的。
辽城经过了这一夜,路上的积雪终于厚了,陶岁深一脚浅一脚,被闫衷牵着走,闫衷又问他要不要抱,他抬腿朝闫衷踢了一脚雪,以表达自己的怒火。
包子铺也还是记忆里的老样子,闫衷买了一笼小笼包,陶岁只吃了三个,闫衷告诉他天气太冷要快点吃掉,一口气往他嘴里塞了两个,他懵懵地嚼了两下,抬眼看到闫衷在笑。
雪地上落下一串杂乱的脚印,拳头砸在衣服上的声音混着陶岁被包子堵住的含糊不清的骂声,在喧闹的早街上,像收音机里一段不甚清晰的往事回播。
店里的最后一杯豆浆属于陶岁,纯手磨的豆浆香气浓郁,在寒冷的冬天带来柔软的温暖,陶岁只这样就被哄好,将手里的烧麦也一下子塞了满口。
而闫衷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分享起了他的豆浆。
“你不是不喜欢豆浆吗!”
-尝一下。
“岁岁?小衷?”
陶沄满是意外地望着门外的两个人,嘴角已先露出了笑,下意识伸手去牵陶岁的手。
“你们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打电话和我说一声?”
陶岁尽力不撒谎:“昨天晚上到的,太晚了就睡在哥家里了,想着第二天要过来,就没打电话了。”
陶沄的喜悦写在脸上,赶紧迎着两个人进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徐森远在上学,姑父也在外面工作,气氛都显得没那么压抑,她问什么陶岁就答什么。
可问了许多也没问过他和闫衷怎么在一块,好似之前的那番争吵在她眼里真的就只是小孩子闹不开心,又或许她对此早有预料,甚至也一直期待着他们重归于好。
——小时候陶岁学了手语,陶沄也想要学,想看懂闫衷在说什么,让陶岁教教自己,陶岁却忽然哭了,和她说,姑姑,谢谢你愿意为哥哥学手语,你特别好。
可是既然是为了闫衷才学,又为什么是陶岁来哭着说谢谢呢。
他们在还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把对方当做自己来好好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