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勋贵们迷茫地看着坐在上首处的刘盈。
刘盈道:“既然不一定活着回来,就先给家人写好遗书。”
这下年轻勋贵们心中的恐慌,就连激将法也救不了了。
远处的长安城。
刘邦被迫戒色,日日翘首以盼。
他和吕雉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舆图,猜测刘盈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刘邦和吕雉知道刘盈很能跑。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萧何后勤运输的极限就是死亡沙漠边缘的瓜州。以刘盈的性格,恐怕要让人给他在死亡沙漠画一张骑驴图,才肯回来。
“根据上一次的来信,盈儿当是已经到瓜州了。”刘邦很开心,自己戒色的痛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吕雉又哭了一场。
这些时日,她哭得次数比被抓进彭城了还多。
自己生的什么儿子啊!造孽啊!
不到一旬,吕雉就知道自己哭早了。
他们以为那群年轻勋贵都吃不得苦,刘盈恐怕走不快。
谁知这群人年少时颠沛流离的记忆还没淡去,骨子里吃苦耐劳的本性和那股子从乱世而来的戾气都没散去,曹窋一练,再加上路上随机挑选匪徒和冒充匪徒的匈奴人练练手,这群被刘邦、吕雉和所有长辈所轻视的年轻勋贵们还真能吃得了急行军的苦。
他们以为刘盈刚到瓜州,刘盈从敦煌寄来的信都到了。
刘盈在信里强调,瓜州没有瓜,不准叫瓜州,以后这里就是大汉的敦煌。
刘邦看着刘盈第一句不正经的问候,脸上还带着微笑。
信都到了,刘盈人也快回来了。
自己的快活日子也要回来了。
刘邦还在畅想自己的快活日子,信就看了个开头,先检查刘盈寄来的其他物件的吕雉大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邦被吕雉的尖叫声吓得从坐榻上蹦起来,差点滚地上去。
他一边叫御医,一边去看吕雉被什么吓到。
难道盈儿受伤了?!
刘邦双手颤抖着扒拉吕雉刚看的东西,看到了生死状和一大捆标注着遗书的书信。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躺在榻上,阖上了双眼。
晕了晕了,包晕的。
不久后,长安城勋贵那一条街晕了不少人,哭声震天。
不明所以的长安人掏掏耳朵,还以为匈奴打来,谁家挂孝了。
奚涓又躲到了宫里。
他哭道:“奚第回来前,说不定我家真的要先挂白幡了!”
儿啊,你阿父我要被你大母和母亲给打死了!
刘邦按着额头,反反复复看刘盈的书信。
“我带他们看看天边,免得今后朝堂对边疆问题太天真,真以为能把匈奴赶尽杀绝,把大汉活活拖垮。”
天天听着盈儿喊打喊杀,没想到盈儿是站在和匈奴和谈这一边?
刘邦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眉间。
天边啊,我也想去看看。
那荒凉的沙漠,和穿越沙漠之后的繁盛西域诸国,究竟是何等模样?
陈平和张良一左一右坐在刘邦身边,轻言细语地安慰刘邦。
陛下,没问题,太子肯定只是吓唬你,他对小弟可宠了,绝对不会让小弟死在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