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安好不容易夺出一口新鲜空气,胸脯轻伏着摸索到胤奚的右手,低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她白天乘马时就发现了,胤奚手背的朱砂痣不见了。
刚发觉的时候,谢澜安愣神了许久。
她不敢深想,多严重的伤才会削皮挫骨,将她的小郎君那颗风流凝萃的朱砂痣也要夺去。
而他从见了面便不痛不痒地腻着她,从没诉过一声苦。
胤奚摇头,怎么可能将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说给她听,嗓音发哑:“介意吗?”
他们的开始,是从这粒朱砂痣结的缘。
没有这颗痣,女郎不会多看他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谢澜安摸到胤奚的腰带,想看看他身上。
胤奚目光微动,摁住雪白的柔荑,另一手灵巧地将绫裙分张。
男人带着刀茧的指腹糙粝滚烫,游走过每一寸柔滑的肌肤。
他垂视着谢澜安的眸子里盛满了黑湛湛的水,仿佛那浓密的鸦睫一眨,便会滴落到谢澜安的脸上。
他翻越过这世间最浩渺的高山,淋过这世间最冻骨的冰雪,杀过这世上最悍勇的强敌,可回到她的身边,哪怕只是拨开那层对他而言轻若无物的纱衣,指尖依旧会战栗。
她是永恒圣洁的神祗,而他永远因想要将她拉入红尘泥泞而罪恶兴奋。
“我们从前见过吗?”
胤奚心里藏着这句话,但他不问,只是竭尽所能地侍奉她。
他对着谢澜安为所欲为,却不让谢澜安解他的腰带。谢澜安意识到什么,在胤奚探到她月退心的前一刻踢他,凌乱铺散的长发间是一张清冷出尘的脸,“胤衰奴。”
胤奚顿了下,眸子含着水气望过去。
他慢慢松开钳住谢澜安皓腕的手。
谢澜安偏偏不碰他了,眯起眼睛:“自己脱。”
胤奚跪在她月退间,呼吸沉促,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她,顺从地抽掉腰间鞶带,解开衣袍。
这个过程,无端让谢澜安口干舌燥。
胤奚里面穿的,还是走时那件她送他的襕衫,滚边早已磨旧,洗得发白。随着他脱下最后一件中衣,那些遗留在他身体上深浅不一的疤痕,一览无遗。
谢澜安眸子轻颤,伸出手指,下一刻,她眼前一暗,却是胤奚合拢了帐幔,俯身拥住她。
他压抑地呢喃:“别看,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