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透过檀色的金丝帘照在屋里。雕栏玉砌,四周挂着会有山水的屏风,将室内横坐两面。
桑风禾坐在珊瑚园椅上,肩膀微微向后靠,刚阖上眼眸,一道焦急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夫人,殿下谴人来了,说要在书房见您。”春桃说着看向室外。
她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昨日那氛围实在不能说好,想来今日不会无故唤她,此去不知面临她的究竟是什么。
待拐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经过一座庞大的假山后,便到了书房。
桑风禾看向书房,继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室内弥漫着浅浅的檀木香,正前方摆着一个书案,书案后方置着一个香几,香几上燃着香炉。
祈元坐在松红林木宫凳上,右手持着紫毫笔在宣纸上不停写着什么,阳光透过四扇暗格窗照到他的脸上,模糊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良久,祈元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夫君。”她福了福身,莞尔一笑,黑亮的眸子亮了起来。
祈元收回了目光,缓缓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旋即靠着椅背,神色居高临下。
“今日听闻你在府中救了白夫人,此事可是真的?”
桑风禾闻言心中一紧,但脸上神色自若,淡然道:“是,今日是我救了白夫人。”
[他这话像是在怀疑她,可那时白夫人突然晕厥,总不能不救他吧,况且我还有任务在身。]
祈元双眼微眯,神色有些怔然,旋即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今后你要明白什么事是你该做的,什么事是你不该做的。”
桑风禾闻言心中一惊,脸上有些茫然。
[她方才已经如实回答了他的话,为何他的态度却如此恶劣。]
“不知夫君所谓何事?”她将他微妙的转变看在眼里,垂在一旁的手指不可察地动了动。
祈元嘴角勾出一丝弧度,缓声道:“我不过是想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是如何使用银针救人的。”
一介庶女却能使用银针救人,着实是令他大开眼界。
真不知是寻她的幕后主使愚笨还是她故意做出这些举动。
他虽嘴角含笑,但桑风禾从他那幽深不见底的眸中捕捉到了一丝明显的杀意。
她的呼吸一窒,手心里冒出了些许冷汗,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
她知晓自己若贸然说出她精通医术会遭到他的怀疑,但若不向他暴露自己会医术这件事,他又如何相信她可以治好他的耳疾。
现下当务之急是让他降低对自己的杀意。
“只是碰巧罢了,如若不然,夫君认为我是从何处习得的?”桑风禾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脸上并无丝毫的怯意。
祈元冷哼一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一双眼睛阴鸷得可怕,只是语气仍旧那么冷淡:“下次若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怕是你这条小命便不保了。”
[祈元果真不似民间传说的那样温和,他眼里喷薄欲出的杀气几乎要把她杀死。]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福了福身,莞尔道:“妾身明白,今后定不会让夫君失望的。”
他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又带着一丝恶劣:“哦?那桑二小姐,今后我便拭目以待了。”
话落,他右手再次拿起紫毫笔,笔尖落到宣纸上不停移动,颇有些关门拒客的意思。
见状桑风禾也不自讨没趣,接而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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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近日正逢大旱,土地干裂,粮食紧缺,百姓们民不聊生。”那人身着一袭紫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手执笏板,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