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有脚步声碾碎枯竹。
林沁月寒毛倒竖收住动作,屏息缩进樟木箱后的阴影,死死咬住舌尖。
檐角褪色的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两道斜长人影投在青石板上。
“。。。。。。那批货今夜必须出清。”
林永康压着嗓子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可孙尚书说春闱已毕。。。。。。”随从话音未落便挨了记耳光。
林永康咬牙:“蠢货!贡院库房还剩三百刀特制考卷,若被查出遇水显纹的玄机都得遭殃!
寅时前,必须经漕运沉入落雁潭!”
林沁月瞳孔骤缩。
猜得果然没错,这一切果真与春闱有关。
“锁头怎的松了?”
灯笼光从门缝漏进来。
林沁月心下一紧,扑向侧窗,发间的银簪勾住窗棂,生生扯下一缕青丝。
疼得她眼眶瞬间湿润、泛红。
林永康踹开门的瞬间,林沁月滚进竹林。
碎石划破她掌心,血珠滴在账册封皮上,晕开一朵暗红的海棠。
瞬间,此起彼伏的铜锣声响起:“有贼!西院进贼了!”
竹枝抽打着脸颊,林沁月在疾奔中尝到血腥味。
她沿着记忆中的小路狂奔,绣鞋陷入泥沼也浑然不觉。
身后追兵的灯笼光如嗜血兽瞳,竹影被映得张牙舞爪。
这不是她第一次逃亡。
前世被晏玄瑾放猎犬追咬时,林永康就站在高墙上看笑话:“进了端王府的门,生死都由王爷。”
“往西边追!”
追兵呼喝声近在咫尺,她猛地折返扑向东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