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诗予哪肯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故意拔高嗓门,“上等霉茧?老伯,你可别诓我!
昨日西市牙行才报二百两一担,你这茧都泛黄了!”
她说着,余光扫见马车放缓速度,手心渗出冷汗。
王老六刚要骂人,突然被康诗予拽住衣角,手中被塞了几张银票。
她接着大喊:“你这霉茧我压根儿没法买!”
王老六一脸茫然,尚未回过神,马车已然远去。
康诗予见状,缓缓松了口气。
若是叫方才那人把这蚕也截了,那真真是白忙活一场。
她取出余银递给王老六,“老伯,方才多有冒犯,望您海涵。我要两担半。”
王老六也不跟钱过不去,接过银票,仔细查验后道:“小娘子爽快。”
康诗予继而问道:“大伯,附近何处有缫丝之处?”
王老六答:“村西郑寡妇缫丝手艺堪称一绝,可她男人丧命于端王府,故而深恨官家人,脾性有些古怪。”
康诗予笑道:“手艺精湛便足矣,劳驾带个路。”
不多时,二人绕过铺满桑叶的土坡,抵达隐于槐树林后的郑寡妇居所。
“大娘,我想请您帮忙缫丝。工钱好商量。”
康诗予开门见山。
郑寡妇头也不抬,“官家小姐?”
康诗予摇头,“商户庶女。家中生意艰难,想赚些贴补。我这有两担半茧需要缫丝。”
郑寡妇抬眸打量,“一担茧百斤,两担半茧,最快需二十日完工。工费每日十两,少于此数,断不可行。”
康诗予捏着荷包的手紧了紧。
此工钱较市面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