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宁没有出声祈求,只说:“我要吃药。”
“在哪?”
贺尘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连病人的药都不给吃的地步。
谢司宁脸色苍白,伸手指了一下,“拿过来。”
贺尘云走到桌子前,看到上面的一大袋子药,拿到床边才想起来没有水,放下后,“我去倒水。”
谢司宁没有说话。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竭力撑起身体坐起来,谢司宁缓慢呼吸着,他很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累。
是一种从灵魂与精神上传来的疲惫。
可这股疲惫非但没有让他充满死气,反而只让他那张有些病气的五官萦绕着一丝颓废的美感。
卧室外,叮叮哐哐的声音响起。
谢司宁靠在床前等了一会儿,在他即将睡去时,贺尘云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一张他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床上桌打开,放在谢司宁身前,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碗面。
“吃吗?”贺尘云问。
谢司宁睁开眼,看向他,贺尘云说:“吃药之前不都是要先吃饭吗?我做的面,味道还行。”
“……”
谢司宁不想吃,“水呢?”
贺尘云站在原地,不吭声。
谢司宁又问了一遍,嗓音很轻,病蔫蔫的,“水呢?”
贺尘云道:“你快一整天没吃饭了。”
谢司宁不说话,他脖颈白皙纤细,眼睛看着贺尘云,平静地将自己面前的这碗面推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白瓷的碗四分五裂。
汤水与面条洒了一地。
谢司宁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盯着贺尘云,“水呢?”
像个疯子。
贺尘云好似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去给你倒。”
房门被人轻轻关上。
谢司宁单薄的脊背靠在床头,闭上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没有错过贺尘云离开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
比起他,贺尘云好似才是那名疯子。
谢司宁偏过头,眉间轻轻皱起,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他仰头,一点一点吸着气,像条被海水拍打到岸上的鱼类,眼尾逐渐红了起来,直到房门打开,贺尘云拿着水杯走到他面前。
杯子被人放到床头柜上。
一颗颗药被男人按了出来,贺尘云看向快要缺氧的谢司宁,“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