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打断他,问出自己思考了一夜的问题。
“兰斯为什么会突然释放那么多信息素?”
凯恩脸皮“唰”地爆红,含混地说了一句什么,诺维没听清。
他皱起眉,不满地警告小叔子:“你再给我叽里咕噜地说话试试?”
他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真性子一上来,犹如出鞘的剑,让人有种锋芒在背的针扎感,凯恩握住操纵杆的手一紧,脑海中闪过诺维捏碎玻璃杯的样子,紧接着就跟被训过的狗似的,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哥求偶期到了。”
飞行器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连夜补习完雄雌生理知识的诺维自然知道求偶期是什么概念,他张了张嘴,只说了四个字:“快点回去。”
虫族每年有两到三次求偶期,在这其间雄虫的求偶信息素分泌特别旺盛,与之对应的雌虫会进入发|情期,持续时间三到七天不等。
兰斯虽然是只植物虫,但身体机能还在,且这一次信息素分泌得比往常更为浓郁。
也就意味着情况会比之前更不可控。
凯恩深呼吸几次,飞行器开到最大速度,最后一个滑翔,停在庄园广阔的停机坪上。
诺维坐上接驳车,一路无话,到家后直奔医疗室。
“别进去。”凯恩将要往里面冲的他拽回来。
“进入求偶期的雄虫情绪起伏多变,激素的分泌令他容易失去理智,此时如果得不到伴侣的抚慰,就会变得暴躁易怒,富于攻击性。”
伊索尔脱下白手套,也拦住了诺维。
他神色也不好,但还是解释道:“我已经给他打过一次抑制剂,但你知道的,像他这种超高等级的雄虫,抑制剂不一定管用。”
诺维看着兰斯重新被送进治疗舱,那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介质淹没口鼻,身上连接着乱七八糟的线管。
跟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模一样。
不,更过分。
至少第一次没有给他绑上束缚带。
诺维指着那五花大绑的东西,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绑螃蟹也没你们这么绑的,你们当他是人还是样物品?”
伊索尔苦笑:“s级雄虫精神力的威力你也看到了,现在放开他,一旦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况且,上将意志力惊人,相信他一定能挺过去的。”他说。
诺维挣扎的动作停住,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号称兰斯的发小,转而又扭过头盯着兰斯的亲弟弟,问:“你也这么想?”
凯恩开始还眼神躲闪,在诺维眼神的逼视下沉默片刻,竟是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无论受多严重的伤我哥都没喊过一声疼,这次只是求偶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太紧张。”
诺维反问:“没喊过疼就代表不疼吗?”
两只雄虫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他们习惯了把兰斯当成最强大的存在,帝国的战神可以伤,可以死,唯独不能喊疼。
却忘了兰斯也是血肉之躯,同他们并无二样。
诺维甩开这俩货,用虹膜刷开医疗室的合金大门,撒腿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