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建筑光靠朝廷拨款是不成的,有一部分是要本地乡绅豪族捐款,方可齐备。
安庆府属于比较富裕的省府,这些贡院应有的制式都是完备的。
林泽听他爹说,他当时在老家保宁府的贡院,便没有这么齐全制式建筑。
“‘宇’字号的跟他们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前面带头的官兵停下,朝林泽和谢霖两人喊话。
林泽两人同谢宁三人对视一眼,两人便出队,‘宇’字一排号舍出来接他们的是一个官兵队长类的人物。
“六号舍到了。”官兵在一间号舍前停下脚步,林泽余光瞧见那有一个木牌用黑墨写着‘宇字六号’。
谢霖下意识想拱手致谢,被那官兵瞪一眼。
顿时想起,进了这里头,不能随意搭话,否则会违反考场禁令。
等谢霖入了号舍,林泽知道很快就到自己。
安庆府的公元每排有十个位,林泽现在满脑子都是‘不要出现茅房!茅房远离我!’。
在本排最尾巴的号舍,可能会挨着传说中十恶不赦的臭号。
别的地方是不是这样的,林泽不知道,反正安阳县他们打听得非常清楚。
“十号舍。”官兵朝林泽面无表情说道。
林泽控制自己下意识要说出口的那两个字,同时心里哭笑不得。
好消息,挨着臭号的不是他。
坏消息,在隔壁排,离得也不远。
林泽目测了一下他这间号舍,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檐约高六尺。
换算一下,只有1。16平方米!
林泽身材比较高,坐进去,那种逼仄感瞬间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
号舍里面两边的砖墙上离地约50厘米高和80厘米高的地方分别留了一道砖托,用于搁号板用。
号板由两块木板组成,如果将这两块号板都放在下面那一道砖托里面,合起来能够铺满号舍,
就变成了一张床。
如果林泽需要答题写字,就将靠外面的号板挪到上面的砖托上,里面的号板不动,这样就组成了一套桌椅。
今天初八,不会发题目下来,等初九凌晨时分开始发卷。
林泽入场早,现在才中午,他整个下午和半个晚上都要在这里无所事事地渡过。
但不能出现任何违规行为,比如把脑袋探出号舍外,这个动作会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每排号舍外都有一对官兵把守,相当于人肉监控。
号舍虽然是每次开考前都会有朝廷拨款修缮,但林泽还是要说,这木板都不平整,边沿有裂开的口子。
他真是怕自己睡一半,或者坐几天弄塌下去了。
时间充裕,林泽又细细查看号舍房顶有没有漏水的痕迹,现在可是春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雨呢。
好在上头的瓦片都全,借着中午大好太阳,检查起来比较方便。
角落还有一个小炉子和三根蜡烛,林泽将它们放到一处,从考篮里拿出抹布里里外外擦干净,还要小心别把身体露出号舍外。
衣服脱下四件,放在里面的木板上。
将炉子炭火放木板下的地上,林泽谨慎地用一张油纸盖住木炭,如果潮湿了,可就失去唯一的热源。
考篮都放底下,他带的那张油纸够大,全都可以包住。而且预备着如果号舍漏水,他的油纸能用来当遮雨棚。
累了大半天,林泽涌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但他没有吃考篮里的干粮,而是弓着身体,在一股霉味的号舍里躺下。
闭眼进入空间,自从在北山书院知道空间的事物加热后,带进去会有保温功能。
他就提前用里面的矿泉水拿出来加热,再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