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不是在客厅喝酒吗?怎么还自己长腿跑回房间了?乌拉拉似乎也不在她房间里……
小春日和抬手揉揉脸颊,没什么戒心地翻身下床,踩上拖鞋,打算下楼看看。她倒不觉得是家里遭了贼——先不说她的结界没有人能误闯,就说还有哪个贼会把主人家送回房间,盖好被子开好空调的?
十有八九是她家小朋友回来了,但他本来不是应该在出差吗……?
此时的小春日和脑子还有些迷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她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地朝仍然点着灯的客厅走去。
接触到较适才更为刺眼的光,小春日和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顺势又打了个哈欠,“哈啊……”待她睁开满是水汽的双眼,看清正俯身收拾着客厅的少年人时,她嘴里想也未想地就问道,“嗯?你回来啦?”
这话多少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却清楚地给太宰透露出一个讯息:她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记得她几十分钟前耍的酒疯。
与此同时,太宰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不过,一个正常人的酒精代谢速度,有这么快吗?她的身体,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按下心中的想法,一张在室内光下更显秀丽的脸却冷飕飕的,“比起这个,日和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少年人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双手环胸睨着她。他分明眉眼昳丽过人,裸露在外的鸢眸却偏偏带着几分怎么也化不开的冷色,叫人一看就心生胆怯。
太宰手边,是他刚收拾完,还未来得及丢掉的一袋空啤酒罐。
“啊、啊哈哈……”小春日和倒是不怕太宰这副气势十足的模样。她只担心他炸毛,或是跟她生闷气。
她挠挠脸颊,移开与太宰对视的视线,面上显现出几分心虚来,“这不是、这不是难得嘛。”
她也知道,她跟乌拉拉一起在家喝酒,还喝到不省人事的事是她理亏。
回想起这件事,小春日和也终于反应过来,轻缓地眨巴眨巴眼睛,“咦,所以刚刚……”
答案只剩下这样一个:是他送她回房的。
“嗯,我以为你打算睡了。”太宰没打算瞒她。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本来也瞒不住,没必要。
小春日和乐颠颠地夸他,“了不起!”她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太宰,长大了呀,现在都比我高了。”
太宰对此不为所动。他撩眸瞥她一眼,仅是颇为冷淡地吐出短短一句话。
“不要转移话题。”
闻言,小春日和撇撇嘴,小声含糊地嘟囔着狡辩,“所以就是难得呀,我哪里转移话题啦?”
可惜如今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就算她说得再小声,太宰也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她这句话。她一旦心虚便总是这样,说话时语气分外软,也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让人听了就有些气不起来。
只是太宰同时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显得太好说话……下一次她就会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试探着得寸进尺。所以他没打算轻易揭过这件事。
“嘴上说着未成年不能喝酒……”
太宰的语速放得有些慢,略有几分不徐不疾的味道。可放在这个时候,他这样的语速莫名让小春日和生出一股……她正在遭受“凌迟”的感受。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有些冷涩,“结果自己在家里酗酒?”
小春日和,小春日和本能地移开视线,毫不犹豫地甩锅,“有一半是乌拉拉喝的。”
“哪有!我最多就喝两瓶!再多我也喝不下了!”
乌拉拉嘴里嚷嚷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表达完自己的不满,它又立刻化作一道光躲好,就像是它出现这一秒,只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似的——说实话,它有些怕太宰刚刚那个气势全开的样子,但担心自己以后甩不掉这黑锅,它最终还是冒头了。
太宰的心思倒是没放在乌拉拉身上。
得到答案,他沉声喊她,语气也较适才严肃不少,“日和。”
“唔,确实是我一下子没收住。”小春日和能屈能伸,她双手合十认栽,乖乖对太宰保证,“下次不会啦。”
与此同时,她心中冒出个这样的想法来:她这哪里是捡了个小孩儿回来,分明是捡了个会管她的祖宗。不想他生气,她还只能听他话。
这么想着,她嘟起嘴,小声哼哼:“好多年不喝酒,刚开荤就被你抓到了。”
太宰也没理会她不适宜的用词,仅是抓着她前半句话,漫不经心般抛出话试探,“所以,在捡到我之前,日和喝得很多?”
有时候,某些话少了定语,意思便会变得暧昧模糊,叫人深思。
“……”
小春日和确实没留意到太宰的小心思,她被他这句话问住了——她是记得她曾经跟乌拉拉一起喝过酒,但在捡到太宰之前她喝得多不多……
都这么久了,她哪儿记得住?就连乌拉拉大概也记不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