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过来之前,有胸闷、气喘、发颤的情况吗?”
一套八段锦对乐野来说也是挺大的运动量,他撑着膝盖喘匀了气,才抬起头问:
“什么?”
凌唐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乐野缓慢地眨眼,似乎明白了一点凌唐的用意,他迟疑着回答:
“有。”
凌唐其实猜到了,从这几晚他睡觉不安生就发现了,分离焦虑带给乐野的应激影响并未完全消失,他心里明白不必再有任何担忧了,但躯体记忆仍在。
夜间的梦魇,白天的偶尔愣神,包括他故意缠着要亲要抱,都是不安的表现。
害怕凌唐不会回来,害怕凌唐还会离开。
他知道他不会再走,可有些暗疮还得一些时间愈合。
凌唐走过来,单手抱住了他,一手轻抚脊背,告诉他不怕,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多个以后去亲吻,去做更加亲密的事。
他不愿乐野靠吃药恢复,比起药,他更希望乐野依赖自己。
“我会陪你一起去领奖,带你去看南京的夏天,再跟你一起回来……别着急,到时候让你……”
最后四个字,凌唐贴着乐野的耳朵,低语,直到绯红一片,他低笑,松开手。
却又被乐野搂上来,二十一岁的大男孩甜甜蜜蜜地打商量:
“那今晚的羽毛球免了吧……我不虚了……”
第46章
乐野的请求未获批准。
茹扎村的最后一副羽毛球拍,被凌唐买走了。
“你矫枉过正!”
“你仗势欺人!”
“你倚强凌弱!”
凌唐假装听不见他满口胡言乱语地控诉,一双长腿满场乱飞,为的是接他四面八方的烂球,再轻稳地回给他。
摇粒绒来来回回地跑,不时跳起来抢球,但跟第二主人一样笨,没有凌唐喂球的话,只能干瞪眼。
整场下来,活动量最大的凌唐面不改色。
乐野气喘吁吁地撸着摇粒绒同样呼哧呼哧地狗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断用眼神骂骂咧咧。
凌唐依次抚过两个毛茸茸的脑袋:
“还胡思乱想、胡作非为吗?”
他学自己乱用成语、乱扣帽子,乐野瞪他,然后在对方背过身半蹲下来的瞬间,抱着小狗趴了上去。
一人背着“两狗”,朝不远处的小院走去。夕阳拂过林梢,又攀上男人的宽肩,眷恋地驻足。
乐野在他背上嘀嘀咕咕,说明年春天要在院里种菜,说十天后的领奖,说过几天去收拾新家,说现在很想偷亲。
凌唐一直沉默,最后说,都好。
“啊——摇粒绒,你不准亲,他是我的!”
乐野忙把摇粒绒的脑袋抬起,往前伸了伸脖子,看见一个臭脸,哈哈大笑起来,在感觉到凌唐要把他扔在地上的瞬间,搂紧脖子,轻轻印了一个讨好的吻。
爱意细水长流,他们三餐烟火。
晚上,乐野把手上的活收尾之后,还想再做一批小玩意儿,被凌唐勒令休息。
长夜漫漫,月色缱绻,能做的都不能做,注意到乐野幽怨的眼神,凌唐不知又从哪变出一个篮球。
大有把他往运动健儿方向培养的趋势。
“饶了我吧哥哥……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网上都说情侣之间要互看手机的……密码。”
打篮球的手顿了顿,然后一把拿走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