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绵缓缓睁开眼,此刻她就在一间酒馆里,趴在一张木桌上,身前放着的酒杯昭示着“自己”此前的行为。
方才立绘上的天空之琴,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变化成了古朴的深棕色——一看就不值几个钱的那种。
而在面板上,一个方形的视窗正将视角对准了此刻的自己,让云寒绵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容貌已经完全的变成了那位吟游诗人的模样,只是衣着不再是鲜亮的翠绿,而是灰扑扑的,与周围的人并无二致。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角色扮演吗?她若有所思地想着。
但是……
“这里是哪里?”一道惊恐的声音问出了与她一模一样的疑惑。
云寒绵抬起头,目光落在身前的面板上,视窗不知何时分成了两个,一个仍是对准自己,而刚刚她听到的声音,就来自另一个视窗。
那似乎是在一个包厢内,看着周围的装饰,应当也在这间酒馆。
一男一女淡定地站在房间内,与另外惊慌失措的四人之间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
“行了别嚷嚷了。”沈宏不耐烦地蹙眉,目光一一打量着坐立难安的新人,“能来这里算你们倒霉。”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带我们到这里的!”一个纹着花臂的壮汉上前一步,眼珠瞪得浑圆,“你知不知道老子在……”
“呵。”沈宏懒得听他说完,眼眸中闪过煞气,他冷笑一声,随意地伸出一只手。
啪——
一声响指,壮汉的声音戛然而止,凭空出现的数把刀风带着破风声从空中划过,从他的身体各处穿透而过,不带起一丝血花,就像是切断豆腐那样轻易。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视觉比疼痛更快一步,将自己的情况反馈给了自己的主人,但这丝毫无法阻挡他的死亡。
血肉之躯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块,四散落下,怪异而惊悚,浓郁的血腥气散开,所有的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之内。
什么?
视窗前的云寒绵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视窗内的尖叫声一下一下的冲上她的头顶。
她腾的站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带来阵阵刺痛,放在膝上的天空之琴随着她猛烈的动作,咚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眼前血腥的一幕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胃部的痉挛向她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同类的死亡足以激起任何人的不适,身体的机能让她试图弯下腰去干呕。
但是不可以。
她强行撑着自己僵在原地。
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刹那,酒馆里的喧闹仿佛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擦拭高脚杯的酒保,笑盈盈递酒的服务生,一杯杯灌酒的顾客……
她视线之内的所有人,全部扭曲着身子将自己的脸对准她,将一双一双失真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阴暗地,粘稠地,觊觎地,如阴湿蛇缠绕而上,舔舐着眼前突兀站起的存在。
她身前的面板上正闪烁着鲜红色的字体,将诡异的场景衬托的更加危险。
「警告:请宿主立刻进入扮演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