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吕竞川从未在江栖悦面前出现过,他也没提及过这位发小。
而如今,江栖悦却脱口而出两人的关系……
闻辛尧垂眸,掩下眸底的晦暗,不同于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陌生记忆,她如今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完全恢复了记忆。
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一条玫瑰印花的丝巾,妈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妈也送一条差不多的作为生日礼物,你还记得在哪里买的吗?”
一年前,江栖悦去国外玩的时候,买了一条真丝丝巾,十分漂亮,曾一度是她的心头好,只不过那条丝巾在一次家宴上不小心被人弄脏了,难以清洁,也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好像是在法国买的,那个品牌很小众,不过我记得地址,你让人帮你跑一趟就行。”江栖悦毫无察觉,想了想,随口道。
闻辛尧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凝固,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但他形容仍旧十分从容,甚至还能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他缓了缓,喉咙干涩,薄白的眼皮轻敛,看着眼前明艳娇美的女孩儿,她的眼眸形状很漂亮,眼尾微勾,此刻线条柔软,望向他的目光清凌凌的泛着星光。可他见过她盛气凌人的模样,骄矜得如同带刺的玫瑰。
他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微微用力。她恢复了记忆,为何没有告诉他?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根本就觉得没必要和他说?
闻辛尧心中思绪繁杂,他胸腔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恐慌和燥意,他忍着那股气,一言不发地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岁岁。”
江栖悦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她怔怔地眨眨眼,耳边的嗓音低磁性感,热气洒在她耳廓,激起细细密密的痒。两人的体型差让她能够完全地被裹在他怀里,干燥温热的气息缓缓沁润进她的呼吸,她的每一个毛孔。
江栖悦脸有些热,有些烦恼,闻辛尧怎么这么黏人啊!
“你要记得,我爱你。”
所以,以后无论在做什么决定,那一瞬间,她都能想到这一点,他爱她,最爱她,也请别就轻易地放弃他。
江栖悦一愣,有点不敢置信,她在他臂弯中仰起脸,想去看他的表情,可他手臂是那样有力,拥抱的力道又是那样的深刻,好像是,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渴望。
她心头泛起星点的疑虑,但那点点的疑惑又很快被潮水般的甜蜜冲散,
她红着脸,手心也微微发汗,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咕哝着埋怨:“你爱我不是应该的吗?”
她不懂男人话语里的害怕,读不出他深藏的意义,只当他情到深处,自然而来的甜言蜜语。
*
“咔哒——”
门被人从里拉开,在门外蹑手蹑脚偷听的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吕竞川没想到门突然被打开,讪讪地笑了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朝江栖悦打了个招呼:“嗨,小嫂子。”
江栖悦一直都知道吕竞川,毕竟闻辛尧的朋友不多,能被他带在身边的更少,足以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错。
但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以“嫂子”的身份见他。
两人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以前都听说过对方,也曾在某些宴会上有过交集。两人都是“风云人物”,一个是娇纵任性,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一个是离经叛道,没苦硬吃的富家少爷,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两人并未惺惺相惜。
反倒互相有点看不上眼。
江栖悦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出生在罗马,还总喜欢折腾,搞什么创业,追求什么梦想,闹出那么多笑话?
吕竞川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每天无所事事,奢靡浪费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当初闻辛尧和江栖悦结婚的时候,吕竞川还偷偷替发小难过,他那么完美的兄弟,居然娶了个只会花钱的娇贵花瓶回去,这辈子多可怜啊。
包办婚姻害人不浅,他甚至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妥协,搞什么商业联姻。
吕竞川最开始还有些想替闻辛尧出气,给江栖悦添添堵,但每次兄弟几个攒的局,江栖悦都没来参加,他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这两年,闻辛尧对这个妻子的态度很平淡,并没有像那些只看脸的富二代一样肤浅,一味无脑付出做舔狗,江栖悦也没有借闻辛尧的名头作妖,他心里平衡不少,对江栖悦也没什么不满了。
毕竟对方是个明艳妩媚的大美女,他肤浅,看脸,对长得好看的人多几分宽容。
“你来阿尧这儿上班来了?”江栖悦捂唇,好惊讶的模样:“不继续拍电影啦?”
“嗯。”吕竞川点点头,故作沉稳。
“想明白了就好,第一败家子的名声多难听啊。”江栖悦道。
吕竞川:“!”
他脸有些烧,当初他拍电影,纯赔本,一分钱都没赚,愣是亏得让吕老爷子都吓得住院了,大家都笑话他是“第一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