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自从高祖起,谢家,梁家,韦家三家独大。后太宗皇帝时,也是这三位肱骨重臣互相牵制,三足鼎立。
只是后来韦家渐渐衰败,梁太公扶持先帝登基,谢家便有些败落。这两家一直纠缠到如今,谁知是不是谢家早有与魏博里应外合通敌暗害的心思?又恰逢贪墨一事,一石二鸟?
三封军信一出,原本朝中一个个作壁上观,之看着这场闹剧的朝臣,一个个都面容严肃起来。
武将兴战,文臣谈和。
今日便是往日再是谈和以求和平安稳的文臣们,也是忍不住纷纷唾弃起来。
“嘚!当真是不要脸!这可是通敌叛国了!一己之私害死了多少人!”
“亏得往日我觉得他德高望重,清正廉明,清正廉明个屁!谁家贪墨这样贪的?两百万两?朝廷国库一年能不能攒下这么些?手竟还敢伸到军饷里去了!”
朝中有人竟直接隔着人群,朝那老贼吐起痰来。
还是一口飞出十米远,直接飞到中书令脸上的陈年老痰!
“呸!你个老贼!!”
“其三份——”
众人一听,竟还有??不过好在这份不是中书令的罪了。
“乃是李德方招供证词,承德五年,魏博曾暗中贿赂四十万两白银,叫户部姚侍郎替其于先帝面前进言买爵……”
才来一个中书令,又出了一个姚侍郎。这受贿只要出现,便不只会一两人经手。一层层扒,一层层过,只怕是又要拽出一窝萝卜坑。
抓了几个月了还有。
这朝廷是腐,败成什么模样,才一个个都贪。
“陛下,犯下此等大案,此人不公开处以极刑只怕不能威震天下不臣之心!”
“陛下,臣等同议!”
少帝嘴角的肌肉都跟着一跳一跳,他也是被震惊的够呛。
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一圈一圈的声音,只觉得耳畔片刻的失声,只觉得可笑之极。
往日贪一些便是算了,他们竟敢这么贪?
世家往日最不缺银子了,还贪?吃的够饱了还嫌不够,要把所有人的银子全塞去自己家里才是?
怎么敢啊?这是一个个都觉得国势危矣,现在不贪日后就来不及贪了?
哈哈哈,少帝忍不住想,他父皇真是瞎了眼的……
不……事到如今,这些证据,他父皇真的不知情?
怎么可能?
如此纵容这等逆臣,防着兄弟,防着梁家,却原来是自己一步步叫魏博坐大,将河洛拱手让给了逆臣!
哎……
朝中数十位重臣纷纷跪下,不断恳请他发落逆臣贼子。
“诸卿之意,朕已明白。”
想起此事隔日会在百姓中惹得多少骂名,少帝闭了闭眼,冷眼看向早已跪在地上的二人。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
“谢中书,姚侍郎,如今,你二人可还有话说?”
二人行至今日,这段时间朝中腥风血雨,其实早有预料,这是梁家朝着自己而来。
临死前总也要挣扎几番,嘴里嚷嚷着冤枉。
只是少帝已经厌烦之际,挥挥袖,甚至连银两去向也不再朝廷上追问,只道:“犯案人等拉下去,即日满门抄斩,逆臣贼子行剐刑,以儆效尤。”
朝中众臣纷纷下跪,口中高呼天子圣明。
一片跪拜臣服之中,少帝忍不住发怯的眼神,看向那个身着绯红朝服,戴六梁冠,衣冠齐整,身材高大的穆国公。
穆国公倒是宠辱不惊,明明暗中主导了今日一切,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便是有杀父之仇,他依旧气质冷肃冷眼旁观。
太不像是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