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像你,只会骗人,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阮葵拽着缰绳试着调转马头,不想转了个反的,本是要朝左去,却拽得马往右走了。
“葵妹妹!你快、快下来!”元献都快急疯了。
阮葵只是自语一声“反了”,又换了个方向拽缰绳,稀奇骑着马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
“你快下来!”元献急着脸都红了,大斥一声,“阮葵!”
阮葵像是没听见,自顾自道:“是不是拍拍它,它就走了?”
“葵妹妹!”元献跟着在后面跑。
阮葵一点儿不管,一巴掌拍在马背上。
那马立即跑出来,阮葵低呼一声,险些要被马甩出去。
元献大骇,飞奔翻身上了马,急急往前追:“阮葵!你将缰绳往怀里拽!”
人没声儿,不知是不是被吓坏了,但元献要被吓坏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快拉缰绳!拉缰绳!”
元献狂奔上前,都打算要跳马了,阮葵却突然停下了。
元献一怔,慌忙跳下马,扶他下了马,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你要吓死我吗!我说了骑马不是那样简单的,你为何不听!”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直直盯着她,眼中全是血丝:“你还笑,你笑什么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阮葵还想回怼,可看着他的双眸,一下愣住了,怔怔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湿润,喃喃一声:“呆子,你哭了。”
元献抿了抿唇,又将她抱住,语气放松许多,温声道:“我不是说了吗?骑马不是那样容易的,我也练了许久的。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担心你,我怕你出事,你要是出了事,我该如何是好呢?”
“就是我、我……”就是她真出什么事了,也不管他的事啊,又不会怪到他头上……她原是想这样答的,却又不知为何,没能忍心说出口。
元献深吸一口气,情绪平稳许多,又松开她,握住她的肩看她:“以后不要这样任性了好不好?我很害怕、很担心。”
“我……”她抿了抿唇,拒绝的话开口却变了,“我知晓了。”
元献双手捧着她的脸,微微弯背看着她,指腹不停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什么都好,生得好看,品性好,机灵聪敏活泼可爱。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将你视作珍宝,我看不得你受一丝伤。”
那双清明平静的眼中,似乎藏着旋涡,吸着她往底下陷,她的心跳得飞快,震得心口微麻:“我、我……”
那双眼笑了,微弯起来:“日头要落了,明日再骑好不好?先回去吃饭。”
“好、好。”她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就应了,手被牵住了都不知晓。
“我们先将马送回马厩,然后去我那儿吃饭好不好?这里没有巷子门,等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她垂着眼,头上的珍珠流苏方才骑马时缠在了一起,不会响了。
元献偏头笑着看她,轻轻将那两条缠在一起的流苏分开,又将她鬓边散开的碎发整理好,牵着她将马放回去,漫步回了自己院里。
荷生见他们牵着手回来,只是瞥过一眼,悄声避开。
元献轻声吩咐:“去取饭回来。”
荷生应声退下。
元献又看向身旁的人,牵着她在圆桌边坐下:“你明日想做些什么?庄子上不止可以骑马,也有好些别的玩儿的。”
她垂着眼,手心里出了汗,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有哪些好玩的?”
元献低头去看她,笑着问:“你怎的了?从马上下来就愣着,吓坏了?手里湿漉漉的。”
“我……”她掀眼和他对视,小声道,“我没害怕,我方才好好儿的。”
“可我吓坏了,你那样飞奔出去,我在后面看得心慌,若是祖母和姨母看见,定也会吓坏,非得打我一顿板子不可。”
阮葵抽回手:“原来你就是怕牵连到你。”
元献又将她的手握住:“若你真的出了事,不必祖母和姨母来罚,我自己都恨不得罚自己。”
她抿着唇,没接话。
门外是荷生的脚步声,元献松了阮葵的手:“饭回来了,去净手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