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瑷大怒,骂道:「杜充这蠢厮,疯了不成,竟来对付我们?』
来济默然不语,他们利用杜充,杜充愤怒之下反水,其实不难理解。
只是他没想到,狄仁杰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如此可怕,因势利导,用杜充让崔文翰开了口。
「驸马,太尉知道此事吗?」韩瑷问道。
长孙冲摇了摇头,他还不敢告诉长孙无忌,
韩瑷道:「事到如今,只能告诉太尉了,仅凭你我,应付不了现在的局面。」
便在这时,国公府一名仆人奔了进来,朝长孙冲道:「郎君,不好了,阿郎进宫了!」
风吹云动,大雨磅礴。
皇城之内,承天门大街上,正在打伞办公的官吏们,都不禁停下脚步,一脸惊骇的望着大街。
只见一名年纪苍老的官员,正冒雨缓行,浑身已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
谁能想到,那人竟是当朝第一人,太尉长孙无忌。
一些资历老的官吏,赶忙将那些发呆的年轻官吏拉走。
要时间,承天门大街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长孙无忌来到承天门,正要穿过大门时,长孙冲从后面追了过来,用伞撑在他头顶,大喊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快跟我回去吧!」
长孙无忌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前行。
一众守门的监门卫,瞧见这般怪异的景象,验过鱼符后,也都偏开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穿过城门后,长孙冲见周围无人,急忙道:「父亲,就算崔文翰开口,事情也没有恶化到如此地步,您何苦如此呢?」
长孙无忌终于停住脚步,摇头道:「你啊,为什么还是看不清形势。』
长孙冲道:「崔文翰泄露考题,也不过处死罢了,我们只是指使他修改通榜,凭您对永徽律的熟悉————。」
长孙无忌打断道:「冲儿,你回去吧,明天就上奏,请求外放刺史。」
长孙冲咬了咬牙,横身挡在长孙无忌跟前。
「父亲,我不明白,您为何忽然变得这么软弱了?」
长孙无忌凝视了他半响,缓缓道:「你还记得,永徽四年,李恪是怎么死的吗?」
长孙冲吃了一惊,四顾看了一眼,低声道:「不是您利用房遗爱之案,将他扳倒了吗?」
长孙无忌道:「不对。」
长孙冲惬了惬,又道:「是因为您抓住了房遗爱的心思,引诱他诬告李恪?」
长孙无忌还是摇头。
长孙冲道:「那儿子就想不透了。」
长孙无忌冷冷道:「很简单,因为我对他起了杀心,恰好我又有了杀他的藉口。」
长孙冲愣道:「您为何突然说这个?」
长孙无忌淡淡道:「你们想杀崔文翰灭口,已让圣人对老夫起了杀心。如今崔文翰开口,圣人也有了杀老夫的藉口。」
长孙冲变色道:「咱们只是让崔文翰改通榜,仅凭这点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