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还得配合梳妆,一人给她上妆,一人给她梳发,折腾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
魏溪龄没了耐心,抓住宫婢的手腕,商量道:“要不就这样,我瞧着挺好的。”
“不过才刚开始,姑娘可是饿了?”
宋嬷嬷端上来一盘红豆糕,继续道:“姑娘先垫垫肚子,殿下还在忙于政事,晚膳恐怕得再等上些许。”
盘子还未放下,魏溪龄已拿了块塞入口中,咬了一口才反应过来,“晚膳?”
回过头去,窗外最后一点霞光已了无痕迹。
“原来是夕阳啊。”
醒来时甚觉精神饱满,还以为昏迷了一天,没想自己这么快就苏醒了,她不由开心道:“看来没昏迷多久。”
魏溪龄才说罢,宋嬷嬷已面不改色纠正道:“姑娘睡了至少有十三个时辰了。”
“什么?”
魏溪龄一惊,“今日已是正月十七了?”
宋嬷嬷到东宫时是未时初,魏溪龄已是昏迷状态,而今日她醒来时已是申时末了。
“是。”宋嬷嬷端着一张脸道。
魏溪龄终于接受了事实。
她没成想自己竟然昏迷这么久,也不知师兄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昨日师兄本是拦着她进宫的,是她想问个明白,这才闯入了东宫,却没想成没能回去。
魏溪龄垂着眼眸,一言不发,默默吞掉了手上的点心。
抬眸一扫,却见镜中的自己已然换了摸样,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觉得脖子有些酸疼,原来是头上戴了好几个珠钗。
“这些我都不要!”
魏溪龄伸手便将头上的珠钗步摇都取了下来,她掂量了一下,随后就扔进了首饰盒里,“果然是重得很。”
“姑娘穿戴过素,有失东宫颜面。”
宋嬷嬷不由分说,又将那些珠钗步摇都给她一一别上,她一躲闪,没成想就撞到了站在另一旁的宫婢。
魏溪龄回过头,已瞧见那宫婢已将手背在身后,她站起身来,一把拉过宫婢的手,见手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已隐隐渗出血来。
“抱歉!是我没注意到。”魏溪龄立马道,“我有药膏,擦了……”
话未说完,她已顿住。
她的东西已全数被边无垠拿走了。
“不过是小伤,不劳姑娘费心。”宫婢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不过是被珠钗划伤了一下,不碍事。”宋嬷嬷语气依旧平静,只催促道,“还请姑娘坐下,容奴婢继续为您梳妆。”
魏溪龄看着受伤的宫婢,心生愧疚,于她而言,这确实只是小伤,但哪怕是一道小伤也是会疼的。
她未理会宋嬷嬷的催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婢脸上略有惊慌,垂眸行礼道:“奴婢名叫秋荷。”
秋荷今年不过十五,入宫后没多久,就被分配到了皇陵,之后一直在宋嬷嬷身边伺候。
宋嬷嬷极为严肃,容不得人出任何差错。
被划伤手,秋荷惧怕宋嬷嬷责骂,本想装作无事,却没想魏溪龄如此敏锐,竟然立马察觉。
此刻被问及名字,秋荷在心中不由得惊慌起来,却没想下一刻就听得魏溪龄道:“秋荷,我拿回药膏就给你。”
没有其他惩罚,惊慌变成了惊喜,秋荷忙道:“谢谢姑娘。”
魏溪龄回身,宋嬷嬷依旧是目光冷淡,执着地道:“还请姑娘坐下,容奴婢继续为您梳妆。”
她沉默了片刻,放弃了反抗,老老实实坐下,任由她们折腾。
倒也不是不能躲闪开去,只是遇见比她固执的宋嬷嬷,她不想再误伤了旁人。
梳妆罢,便是换衣裙,魏溪龄已然是麻木地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