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压制的痛苦,压抑与极尽疯狂却无处宣泄的癫狂在落笔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裴瑛如释重负。
裴瑛啊裴瑛,你自问,你与她欢好之时,心底里的情感真的只是歉疚自己侵犯了自己的妹妹,而没有为此产生的情动吗?
此时此刻,你与她在长案之上行夫妻之实。
这合乎兄妹之情吗?
你有千种万种将她掠走,让她远离长安争斗的方法,可是你为什么选择如此极端的方法?
你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留住她吗?
你一向自诩光风霁月,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所有偏爱也只是兄长的妹妹的关爱。
可是真的只是这些吗?
记忆里长安城的风雪再度大盛,他仿佛又看见那辚辚驶离的车马。
远嫁匈奴去,自此不归来。
他决不能失去她。
心底的恐惧如潮水奔涌,裴瑛拼命往前跑,过往的风度仪态都随着飘摇着的风雪散去了。
裴瑛一把掀开车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裴明绘将欲抽身离去,可就在此时,手腕却又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别走。”
然后,裴明绘整个人便跌进了他的怀抱。
他紧紧抱着她。
或许,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
自己的心被谁所缚。
他早就不得自由了。
裴瑛紧紧将裴明绘禁锢在怀中,顺应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情感,说出了自己最隐秘的所想。
“子吟……”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长长的睫羽垂了下来,在眼底投下阴影,遮住里面涌动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
“我爱你,过去的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心脏因此停跳一瞬,裴明绘瞬间僵在原处。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