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并非没有告知过她,只是她一厢情愿,甘作飞蛾扑火,自寻枷锁罢了。”
裴明绘原本乐见裴瑛拒绝南云长公主,可是今时今日,她却也明白了。
不是一个喜欢另一个人,并为他付诸心血甚至付出生命,另外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
感情不是交易,不是筹码,它不是等价的交换物。
或许,在最初之时,裴瑛因为对她的歉疚而将她收作义妹,彼时怕并无兄妹之情。
可是今时今日,裴瑛却也对她有着真真切切不容辩驳的亲情。
与此同时,她却在亲情之中生了一分隐秘的情爱。
那这份情爱从何而来,又是何物呢?
是欲望吗?
怕也不是。
若要真的细细去说。
她也只能说一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罢。
是枷锁吗?
这份越界感情怕也是对他要是枷锁吧,不管是南云长公主的情,还是作为妹妹的越界的爱,于他而言,怕也都是枷锁。
裴明绘垂下头,苦涩地笑了笑,而后又扭过去,冲裴瑛展颜一笑,眼睛弯弯,盛满日光:“我知道了,哥哥。”
宫宴上,舞女腰如柳,长袖招,翩翩红颜俏,满殿文武举爵庆贺皇帝万岁,又有淮南王千里迢迢而来,与列位高爵重臣列次作颂词,次次欢声雷动,皇帝欣然赏赐,又请司马相如作赋,赐以金帛,觥筹交错间便是西山衔日红日临窗,满地红光映得光亮。
宴罢之后诸臣本当离宫,可偏偏此事又有一桩要事亟待处理,皇帝便留了几位高爵重臣于宣室殿议事。
裴明绘抬起头来,便见夕阳正好红日正好,一片绚烂的颜色流转她微微熏醉的眼底,两颊酡红。
宫宴甚欢,兼之心事太重,裴明绘便也就多饮了,而这一多饮,也就让她醉了。
虽然面上看着虽然红了脸,倒是清醒的,但是心的事已然成了一潭烂泥,分也分不清了。
她脚步也有些虚浮,原本身旁有宫娥随身侍候,便也没什么大碍。
“大人可还好?”
宫娥看她如此模样,便提议让她先去偏殿休息一下。
裴明绘扶住树干,摆了摆手,只说在这里吹吹风。
宫娥也不能违背裴明绘的意志,便也只得在一旁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