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姿容,就是绝色,也毫不为过。”陆珩舟笑呵呵地看着明绘,这样的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目光让明绘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几乎要呕了出来。
“是啊。”许昌武附和着说道,他观察陆珩舟的神色,一见陆珩舟对自己这个侄女很是满意,顿时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如今匈奴屡犯边境,恐怕朝廷又要送公主和亲,下官不才,身无长物,众女儿中唯此女姿容无双。若是公主和亲,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又不知几多伤心,不如就叫小女去罢。”
“哦?”陆珩舟回过头去,许昌武赶紧掩起袖子擦了几滴莫须有的眼泪。
“只是下官作为臣子的,政绩几无,若再不能为太皇太后,太后与陛下分忧,我怕是要到死也不能释怀了。”
一番话说得真情切意,大有程婴夫妇舍去自己孩儿而去救赵氏孤儿的忠肝义胆了。
明绘想说什么,可是她一介寄人篱下的可怜孤女,又如何能够说得上话呢。
自己这幅容貌,反倒成了祸害。
正可谓怀璧其罪罢,自己又当奈何呢。
一想到自己就要被送去匈奴和亲,埋葬在茫茫荒漠,无上的悲凉涌上心头,她瘫坐在地上,静等着他们将自己待价而沽。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鲜红的血珠溢出,她几乎咬紧了牙光,才不至于叫自己流出泪来。
陆珩舟终于与许昌武商榷得当,便迫不及待把目光放在了明绘身上。
“这么美的人,送给匈奴,未免太过可惜了。”
陆珩舟走了过来,黑色的目光中贪婪昭然,他的手搭上了她的下颌,想要让她抬起头来,可是明绘一阵作呕,猛地偏过了头去。
陆珩舟眸光一暗,顿时将她的头强行掰了过来,明绘心里的屈辱更甚,不愿意被人当做物件一样把玩,顿时挥开了他的手。
陆珩舟的起家,是靠着是先帝夫人的姐姐,而后又及其识时务的像子孙辈一样讨好丞相窦玉才发达起来了。可如今他既然发达起来了,就绝不可能允许低下的人还如此违逆他。
明绘还没反应过来,掌风就已经到了,她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满头珠玉流苏摇晃,殷红的鲜血缓缓顺着嘴角留下。
“这……”许昌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原本陆珩舟还存了将此女子纳为妾的心思,可是此女子桀骜不驯,看向他的眸光也是如此不敬,这样的女子,纵然有着绝世的容貌,陆珩舟却也是格外厌恶的,他所喜欢的,是能够柔顺雌伏的人,而不是像一匹烈马一样的人。
“我看,你还去大漠,去当一匹野马更为合适。”
陆珩舟甩袖而去,许昌武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追了上去,路过明绘的时候,还不望狠狠瞪她一眼,而后继续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
“大人……大人!”
如今左右仆妇见裴明绘竟然惹恼了家主,便也不再客气,直接将她粗暴地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将她丢在院子里,而后院门就落了锁,只留下小院上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她仰起头来,雪花伴着雨丝,纷纷扬扬无声坠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而后和着她痛苦而又无助的泪水,汇聚成溪流,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薄待我。”她泣涕哽咽,“你既然生我,又何必叫我孤独一人,又何必生我作个女儿,难道我就注定是要为人玩物的吗?”
难道她的结局就注定是失行孤雁无处可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