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公大驾光临,怎的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叫玄则有所预备。”
窦玉呵呵笑了起来,拍了拍裴瑛的肩膀:“夜半叨扰御史大夫本就是老夫之过,御史大夫太过客气了。”
“不知窦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急需处理。。”
裴瑛撩衣在另一侧的长案之后坐下,目光灼灼地看向窦玉,微笑着向他拱手,恭敬地询问着。
“又或是玄则所执之政治何处出了错误,那还请窦公不吝指教。”
窦玉:“哪里哪里,今老夫不是丞相了,也不敢在朝事指点什么。”
裴瑛静静地等待着窦玉接下来的话。
“只是老夫与御史大夫是旧相识,今见长安大有变动之势,因着老夫活得年岁长些,知道事情也较多一些,有几句话想要告知御史大夫。”
他话说得诚恳,甚至让裴瑛都有几丝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又意欲何为。
“还请窦公指教。”
裴瑛态度依旧恭谨。
窦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这个年轻人脸上停留,而后又借着叹气将目光收了回来。
“宫里温夫人的死陛下勒令不准外传,可见陛下已然起了疑心,此事全赖流言而起,陛下势必会彻查流言。”
窦玉的目光再度放在了裴瑛的脸上。
“还请御史大夫早做打算。”
“流言?”
裴瑛的唇畔扬起了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眸中风云不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我已然想到了,就算最后查,也是查到温珩自己头上。”
毕竟流言的源头是温珩的人,或者说,是温珩身后的人。
在处理市井消息的方面,裴瑛的手法很是精细,让两方流言紧紧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同时在流言有扩大之时,他的人就会悄然退出,并将流言的源头附加在那群人的身上。
看着裴瑛不为所动,窦玉顿了顿,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御史大夫这一路还是太过顺利了,不知道此时之顺利,只是敌人的故意放行罢了。”
灯烛噼啪,裴瑛的眼眸如帘子半敛起来,过了许久,方才抬了起来,眸中已然不见了笑意,而是些许的疑惑与不解。
“还请窦公明白指教。”
窦玉:“此时不宜轻动,当作壁上观,等待机会,再行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