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平常小事,居然也处得颇有滋味。
沈栖鸢挑空,把那对护膝给?补好了工。
时彧戴上,大小尺寸正合适,根本不用再改。
沈栖鸢将?他的腿从榻上放下?来,让他起身走?一走?,活动活动,看是否还有紧勒之感。
时彧道不用试了,很舒适贴合,来而不往非礼也,依照母亲对自己的教导,总不能白拿了小娘子的东西?,时彧便道:“我在你?的波月阁,给?你?搭了一架秋千,去试试?”
沈栖鸢被他囚在寝房里,一步都出不得,也目不窥园地在这里与他静处了两?天。
没?有想到他不放自己出去,竟偷偷在院中搭了秋千。
幼年时,她最爱打秋千,那时候阿耶阿娘都在,会在身后轻轻推着她的背。
缃叶色的裙裾飞扬在秋千的影里,秋千荡漾在明媚的春光里,春色,存留在残缺不全的记忆里,好像已经?老去了一样。
从阿娘故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坐过秋千了。
心境早已不如幼时。
身后推着她的人,也从父母,变成了时彧。
她不知道该不该理?解为,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家,而现在,她又得到了另一个家。
沈栖鸢忍不住想要回望。
沐光而立的少年双臂握着秋千绳,在她目光探看之时,他俯身稳过了沈栖鸢的唇。
她被亲得脸颊直发烫,终于不敢再偷窥。
画晴送晚膳来时,见到少将?军与沈娘子在园中荡秋千,恰巧正撞见他们亲吻的一幕,画晴吓得托着食盘的手都打哆嗦,幸好没?洒了汤水。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苟言笑,一张冰块脸冷得吓人的少将?军,露出那般灿烂的笑容。
她从生下?来开始就在这座府邸里了,自打夫人仙去之后,伯府便一直冷冷清清的,伯爷常年不在府中,少将?军也变得愈来愈孤僻。
现在有了沈娘子,少将?军他看着……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画晴将?晚膳搁置,“少将?军,沈……夫人,该用晚膳了。”
时彧明日要去参加秋狝,这是最后一日休沐,沈栖鸢不知他是今夜走?,还是明早再走?。
关于秋狝,他提的不多,她更不知这里会否有危险。
愁眉不展间时彧早已将?餐食部署好,翡翠虾仁、清炖满山珍、风熏肉、乳酿鱼,都是长安宴会食单上的名菜,姑且一吃。
好像还没?有与沈栖鸢共膳过,以前在潞州老家的时候,是有这个机会的。
只是那时,时彧回忆起潞州老家的相识,他对沈栖鸢,实在是太坏了,以至于想起过去,便不敢相信沈栖鸢后来会喜欢上他这么个凶恶之人。
时彧掩饰住尴尬的神色,将?虾仁一粒粒用箸子拈进沈栖鸢的翡翠小碗里。
“多食一些,养好自己,少忧少虑,便会无病无秧。”
不知不觉,沈栖鸢的小碗里连着米饭已经?堆得小山高?了,他还不停地往里夹菜,仿佛要把以前欠了的都一鼓作气地补回来。
“阿鸢,这乳酿鱼是长安名产,在别?处少见,你?尝一尝,看伯府的厨子手艺可有长进,不好的话就都遣散了。”
正在庖厨烟气腾腾里掌勺的大厨:“阿嚏——”
沈栖鸢制止了时彧的动作:“你?别?我给?夹菜了,我都已经?吃不完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