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彧他败坏人伦,以母为妻,在长安必然要受到万人唾弃,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么一个报复的机会,岂能放过?
谢幼薇媚眼如丝,抬起葱白指尖,召来府上?管事:“把父王的门?客全给本郡主召集起来,就说,本郡主要声讨时彧无耻不孝、败坏人伦的檄文?,谁能写,写得?好,本郡主重重有赏!”
不仅要写,她?还要张贴出去,贴得?满长安都?是。
人言可畏,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没有人比谢幼薇更深谙这点。
她?受过的屈辱,时彧也不能逃过。
她?要让他,在长安受千夫所指,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要受人耻笑,她?要让时彧,再无立足之地!
管事应道:“是。”
说完便去征召门?客去了。
其实要说这门?客,父王麾下的这位明先生,倒是最?好的一把刀。
他是举世著名?的大诗人,是清流百官都?交口称赞的对象,他的诗篇在民间广为流传,胡儿能解,童子成诵,如果能让他写一篇檄文?,必然事半功百倍。
父王要将她?远嫁,她?不想去那不毛之地,与其如此,不如……
谢幼薇想,不如,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第59章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姨娘。……
时彧发现自己与?沈栖鸢成婚,能邀请来的宾客实在太少,熬夜写的喜帖,最后?只?送了一沓,还剩下一大摞。
沈栖鸢平日里深居简出,朋友少也就罢了,他也拿不出什?么亲朋,着实是执手相看泪眼?了。
好在,沈栖鸢不是在乎身外虚礼之?人。
相比起这一场名正言顺的结合,宾客有无,有多少,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清早,沈栖鸢波月阁调试琴弦。
画晴从?巷子口买了一枝新鲜的梅花,送到院子里来,梅花的香气在沈栖鸢嗅起来,如同砚台里汇聚的水墨,淡淡的,清宁芬芳,自有幽韵。
不怪这雪底寒梅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笔下的宠儿,心中的圣洁之?花。
画晴将?买来的一把香气清幽的绿梅插入晴山蓝釉彩美人觚里,琼枝姿态曼妙地舒展开?,整个房中都充斥了那?股淡墨般的花香。
沈栖鸢焚香抚琴,声音时起时沉,似蛱蝶轻飞,波月阁一大清早便充满了雅趣。
时彧在书房里正更衣束发,隔了一堵墙,便听到间壁里动人的琴音,知晓是沈栖鸢技痒了。
他对琴棋书画的造诣都非常普通,虽然母亲是琴技大家,博采众长而成一道,有股返璞归真、臻至化境的超然之?感,但时彧从?小就不爱这些,母亲弹奏的曼妙琴音在他的耳朵里,与?街上弹琴卖艺的比起来,差别也不太大。
母亲大抵是觉得他真没?天分,气得差点儿绝弦封琴。
她?怎么会想到,多年?以后?,这把春雷会重?新找到最适合它的主人呢?
琴如此,人亦复如是。
那?个在母亲走后?便丢了魂似的孩子,也终于?遇到了他毕生唯一的知音。
琴音悠扬断续,时彧凝神侧目听了片刻,生出一种想去波月阁寻她?的冲动,但今日他还要去置办喜酒,要事在身不得耽搁。
时彧步出亭松园,刘洪恰好寻来:“将?军,有客来了。”
时彧道:“谁?”
刘洪回道:“明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