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沈栖鸢的出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时彧在长安大海捞针地寻了一个月,将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都盘问了一遍,迄今没有一点消息。
这日入宫,天?子正打算责难这个还?少?不更事、心无城府的骠骑。
不曾想见了第一眼,看到他那意气风发的骠骑,似是生了一场大病,人格外地清减憔悴,抬起眼眸来,一双眼红得骇人,遍布着?血丝,已不知几天?几夜不睡了。
陛下被?惊动了,叱道:“时彧!”
时彧在长安这些日子在找人,陛下心知肚明,但他不知道时彧这么劳师动众的,究竟是在找何人。
被?陛下喝责之下,时彧屈膝跪地。
“臣有负皇恩,懈怠了军中职责,请陛下降罪!”
他倒是,认错挺快。
陛下气急之下,更多的却是无奈,皱眉头道:“你在折腾什么?”
时彧抿唇不言。
陛下有心揣测,得出了一个可能:“是不满朕的赐婚?你不愿娶长阳郡主??”
自从沈栖鸢丢了以后,时彧全副身?心都扑在寻找她下落一事上,对于?赐婚,仿佛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长阳王府那边也暂时没有动静。
他从来不把那当作一回事,陛下提起后,时彧才茫然间有了一点方向?。
是,他竟然还?负有婚约。
不如一并解除了吧。
时彧顿首:“是的。”
“你——”
陛下气结。
还?从没有谁,敢胆子大到,当场顶撞自己的。
他就是再不满与谢幼薇的婚事,也该忍着?。
天?子平复心境,面对个毛孩子,实?在犯不着?一般见识,为此动怒,倒显得自己阅历不足、浅薄了。
“朕的赐婚,你还?不满?还?是长阳郡主?得罪了你,致令你如此抗拒?”
时彧起身?,向?前叉手,身?板笔挺似松,崔巍而?立。
少?年坦诚地回禀:“臣心中已有佳人,绝无可能迎娶郡主?,望陛下明鉴。”
陛下这回懂了:“哦,莫非,你这段时间险些将长安的地皮给翻起来,就是为了找你那红粉佳人?”
少?年春心萌动,知慕少?艾,性情冲动,算是其情可悯,但——
“圣旨已经赐下了,朕要是早些知晓你心有所属,万不会把幼薇指婚给你,令她受尽委屈。但圣旨赐下了,便没有收回的,时彧,你必须领旨谢恩,下个月与郡主?完婚。至于?那个佳人,既然离开你,便是心中无你,不必再找了。”
时彧正要反驳。
这一次,天?子嘴快,抢在了前面:“只?剩下一个月了,回去准备聘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