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鸢看了眼身上的?血迹,咬唇,将衣衫脱了下来,拿到角落里,与时彧那身染了血污的?衣衫一道绞了,妥当?地收拾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极其难熬,她不知道外?边的?情状,也不敢贸然出去。
这时,幔帐外?响起了一道人声:“时彧,你在不在?”
沈栖鸢纳闷地走上前,掀开了帘门?。
那人没见?到时彧,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出来,骇了一大?跳。
裴玟道:“怎么是?你?随氏!”
这不就是?那位让时彧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琴师随氏么?
沈栖鸢心慌意乱:“你识得我?”
裴玟点了下头:“嗯。时彧他人呢?我今日等到鸣金之后?一直不见?他人,现下这里出了大?事?。”
沈栖鸢心神一凛,说话?也不觉结巴了起来:“可、可是?与太子?有关?”
裴玟的?眼风瞟向左右,看了两眼,他靠近一些,压低唇音道:“太子?在野外?遇袭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捏碎了太子?的?手骨,还把他扔进了牛粪里,叫人抬回来的?。哎,可不敢说是?我说的?啊。”
裴玟一向喜欢听这些八卦,到处传播,他听到太子?被捏碎了骨头倒还不打紧,但一听说堂堂储君居然掉进了牛粪粑粑里头,他实在乐不可支,立马便赶来与好兄弟时彧分享。
时彧不在,那说给他的?女人听,也就等于说给他听了。
说完了,他又一次问起了时彧:“对了,我兄弟小时呢?”
沈栖鸢这时心慢慢地定了一些,听到太子?性?命无忧,不再像方才那样脑子?一片混沌了,她抬起眸,温声道:“他去了王帐,陛下那儿。”
裴玟琢磨着,须臾后?,他缓缓点头:“是?了,太子?鸣金之后?没有回来,时彧也耽误了时辰,他是?要被叫去盘问的?。”
都这时候了,裴玟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到时彧头上。
他只是?满腹忧虑:“还好时彧没碰上那艺高人胆大?的?刺客,不然他受了伤如何是?好?”
“……”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彧就是?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刺客?
沈栖鸢的?唇瓣哆嗦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她道:“将军,可否请你帮个忙,替我看看,时彧在王帐那边,现下怎么样了。”
裴玟正好也要找时彧,抱拳就道:“弟妹放心,义不容辞,我去看一眼就回来给你报信。”
沈栖鸢重回到了帐子?里。
这一次便是?连安稳地坐在行军床都有些困难,她满怀担忧地在帐篷里踱步来回。
等了许久之后?,外?头终于又有了动静。
裴玟回来了。
沈栖鸢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在裴玟叫门?之后?,沈栖鸢撩开了帘帐。
只见?裴玟跑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道:“我看大?事?不好,太子?那厮,现在诬赖是?时彧行刺于他,陛下震怒,要降下重罚,太子?从旁怂恿陛下一定要斩了时彧!”
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沈栖鸢几乎立刻就想?要冲出去。
一切都是?因为?她。
时彧殴打太子?,全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