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绣着,突然有人拍门。
「三婶在家吗?族里来人了。」
崔氏闻言一惊,收起手中的绣帕,前去开门。
江家是个大族,据说有个在京城当大官的族人,但这些距离崔氏很远很远。
她的夫君只是江氏子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侥幸能从族中赊欠束修,得以识字,又考了个童生,在村里头,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身为童生的夫君,因为识字的缘故,能够接一些抄书的活计,加上家中有几亩薄田,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
只可惜,好景不长,夫君一次外出入城交付抄好的书籍,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是被打成重伤的。
她试图不惜一切救治好夫君,但来不及等到她倾家荡产不惜一切,夫君便在痛苦中死去。
死前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她和夫君膝下仅有一子,自小就被夫君悉心教导。
孩子十分聪慧,夫君常说,他达不到的高度,或许他的孩子可以达到。
他终其一生,只考了个童生,之后屡试不中,索性心灰意冷,不再参试。
喜得一子后,他手把手带着孩子念书习字,没日没夜地接活,只为了换取银钱给孩子买纸墨笔砚,盼着孩子能够走得比自己更远,站得更高。
崔氏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夫君重伤不治死去后,是如何熬过来的了。
夫君一死,她和孩子就成了孤儿寡母。
原本她的孩子是个男丁,不至于会被人吃了绝户。
可那孩子自小聪慧,却体弱多病,自小就是个药罐子。
孤儿寡母,孩子虽是男丁,却是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命。
崔氏的日子顿时就难过了起来,种种亲戚打着慰问的名头,实际却是要她的田,要她的容身之所,要将他们母子吃干抹净。
崔氏本以为族里会为他们主持公道,然而族中仍旧有人盯上了她手里的几亩良田。
只不过,族里想要从她手中强取豪夺,还会讲究些许脸面,所以,她尚且还能从中斡旋。
她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只能盼着儿子乡试中一举得中,这样一来,觊觎他们孤儿寡母手头那三瓜两枣的目光,应当会收敛些许。
天边晚霞漫天,天色将暗,族中却来人了,崔氏不得不惊,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上前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头戴毡帽的管事,崔氏认得,这是江家二老爷家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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