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远并没有发觉,他皱着眉,正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揉了一会儿,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他英语不好,晨读的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可越是想背头就越疼,头越疼就越是焦躁,越是焦躁就头越疼……
“你又怎么了?真搞不懂天天在卷什么,就不能养好身体了再来吗?还是说你以为学你弟当病西子就能受人待见了?”季和冷不丁嘲讽道,“劝你赶紧请假回去躺着吧。”
他突然出声,吓得周酌远手下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因为从小被人惯着,季和除了对周酌意会温柔一点,平时讲话都是毫不客气的,在他看来,这句话可以算是对周酌远的好心提醒了。
然而周酌远本就心烦,被他这样一扰,更是火大,当即黑着脸骂道:“闭嘴!我干什么与你无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当吊车尾?”
季和被狠狠噎了一下,他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样。
爹的,他到底在多管什么闲事?这人根本就不识好歹!
再管周酌远他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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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早上吞的那两片退烧药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这头痛是短期的,过了时间就会结束,总之到了中午,周酌远已经好受许多,于是他按照原定计划去了一趟校园超市。
贺清澜吃完午饭回来,在桌上看到一条包装完好的毛巾。
周酌远已经坐在桌子前开始学习了,他每天中午都要学半个小时,等所有舍友都收拾好才会午休。
贺清澜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地拆开了包装袋,和他们撞色的那两条不同,这条是浅蓝色的。
周酌远好像很喜欢蓝色。
“抱歉,米色的没有了,我就随便选了一条。”他注意到贺清澜的停顿,解释道,头顶微微翘起的几根毛随着转头的动作晃了晃。
像是在贺清澜的心里晃动了两下。
见对方没有反应,周酌远疑惑地问:“你不喜欢吗?”
贺清澜心头一跳,鼻尖沁出了几分薄汗,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是,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的眼神瞥过桌面,看到一盒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当即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你发烧还没好吗?”
周酌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意道:“早好了,就是昨晚没有吹头,早上头有点痛,我为了预防就又吃了两颗。”
贺清澜语气中带上几分严肃:“你怎么能乱吃药呢?!”
此时关琦正好回来,裴鹤也洗完手回到自己桌前。
周酌远被训得一愣,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忍不住辩驳道:“我怎么就乱吃药了?都是按照医生开的分量吃的,因为及时吃药我现在都好了。”
贺清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都是高中生,周酌远必然不是不懂,而是任性、怕麻烦。
他沉默一会儿,然后好脾气地服软:“我不该这么说,以后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吗?我陪你去医院。”
周酌远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懵了一下:“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