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得哀怨,“我男人是段家的短工,前些时日被管事的喊着,到寒山寺充个人场,结果却被打死了,我只是想伸冤,这也不成吗?”
元令微一脚将女子踹倒,扬声说道,“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也不说些个靠谱的来!真当我们傻啊?”
元令仪抬眸看向元令微,“此话怎讲?”
“这婆娘不是好人!”元令微一脸的狠厉,“真当我们是个傻的吧?她的底细已经查清楚了。”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半副身子不住地扑到地上,“天爷啊,这是不让我们活啊,皇亲国戚杀人不偿命啊!”
元令微咬牙切齿,又狠狠地踹了一脚在那女子背上,“别再做戏了。你夫君确实短命,那也是你那个姘头害的!”
那女子愕然止了哭泣,却是怯怯地说道,“公子不可这样平白地污人清白,我虽是个下九流,可也是清白人家。”
元令微厌恶地跨过女子,站到元令仪身侧,满是嫌恶地说道,“她叫李四娘,本是李家村的小寡妇,一直跟漕帮的人不清不楚,前些时日突然嫁给短命的牛二。”
“那几个一字不说的硬骨头,不也是漕帮的人吗?”元令仪冷声说道,“漕帮,好谋划啊。”
李四娘仍是哭得凄凄惨惨,“作孽啊!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啊,村里人就好传个闲言碎语,怎能当真了听啊!”
元令微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莫要争辩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会说与长姐听?”
元令仪掏出帕子为元令微擦掉额头的汗,元令微回眸笑得灿烂,“乐宜是李家村的,这李四娘就是她家老邻居。”
李四娘一脸的疑惑,这乐宜是何方神圣。面上却是不忘继续做戏,穗岁示意两个婆子将人带了下去。
“去告诉李馥,这局今日算是理清了。”元令仪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把人扔到总漕部院衙门,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王玙的好算计!
元令仪等人一踏上苏州的地界,就已经在琅琊王氏的算计里了。
孟祁观忠于陛下,却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统管苏州军的高澄、隐有起势的高昱、如日中天的高照。他应是都想讨好,却各个都没得好,落了个献祭的下场。
高澄杀孟祁观,为的不止是成全曦和的姻缘,更是为了搅乱江南的时局。
孟祁观一死,坚定的太子党边鹤扬暂管苏州琐事,元令仪顺理成章地接手毁寺征地。
寒山寺的和尚被高澄杀绝了,地契房契一部分被他带到苏州军大营,被高照搜了个彻底,交给了元令仪。另一部分则是被交给了苏州另两大势力,漕帮与地主。
溧水段家聚族而居,环数百里相接,势力之大,俨然是苏州的土皇帝,怎能容得下元令仪在自己的地盘兴风作浪。
漕帮受贺章挟制命脉,凡事若是没有贺章支持,漕帮诸事难成。
一个受人挑唆聚众闹事,存的只是滞碍的心,若是能借机分得一杯羹,便是再好不过。
一个受人之命栽赃陷害,存的可是杀人的心,要以此给高照冠上欺君罔上的罪责,要了元暨麟的性命,绝了英国公的爵位。
想到元暨麟留下的书信,高昱临行前的劝阻,元令仪心中一阵后怕,却又升起一阵痛快!
与万人为敌,搏生局,破死局,我亦自行,自省,自快哉!
元令仪只觉得骨血中有烈火燃烧,现在只想喝上三杯烈酒。
元令微冷着脸杵在一侧,倏然似想清一切一般的神色清明。她将元令仪拉到一侧,“长姐,这该不会是琅琊王氏的局?”
元令仪缓缓点头,“八九不离十。”
“他们今日算计不成,必有后招。”元令微皱眉说道,“长姐,我们只是知道奸夫□□害了人家性命,可到底没有证据,若是后续他们还要以此发作,可怎么办才好?”
月下倩影如魅,元令仪森然开口“你怎么知道,咱们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