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并不比坐火车舒服,但时间足够短,会给人一种希望近在眼前的感觉。
大一寒假的时候,应承泽想和李藜一起坐火车回家,告诉她坐火车不会晕车。
那时李藜没有相信应承泽的话,提前买到机票回了水宁。
在地铁上摇来荡去一个小时的李藜,咽着胃里涌上来的酸水,艰难地到达车厢,将行李箱塞进下铺底下,灌了一瓶水,立即趴在小桌板上缓解,却并没有好多少。
她决定躺到床上去。
一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应承泽。
之前就听应承泽说乘坐同一节火车车厢的人认识的概率很高。
应承泽也很惊讶,但比起李藜要淡定得多。
因为李藜惊讶之余,还开口说:“哎,好巧。”
应承泽别开眼,跟同行的人说话,没搭理她。
距离他们分手,过去已有半月,生疏到这种程度,李藜能理解。
她抛却躺下的想法,埋头趴回小桌板。
火车开动,哐当哐当的声音逐渐盖过了耳朵收入的应承泽与朋友的聊天声。
晕车的时候,如果能睡着,等同于中了头奖。
李藜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的自己乘坐一只残破的小船飘荡在海里,突然海浪打到她背心,凉意入骨,她开始咳嗽。
李藜把自己咳醒了,醒来发现让她咳嗽的是车厢里足到可以杀人的冷气。
她穿着短袖短裤,行李箱也只有短袖短裤。
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寒冷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对面的应承泽,以及他的两位朋友,一开始明明也跟她一样穿着短袖,这会儿身上都多了一件外套。
坐在对面下铺中间的那位男生听到李藜的咳嗽声,好心问道:“你没带厚一点的衣服吗?”
李藜瞟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应承泽,笑道:“忘记了。”
不然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可总不能躺二十多个小时吧?
男生又问:“我有一件长袖T恤,你要不要?”
要的话,合适吗?
算了,总比冻到头痛强。
李藜:“可以吗?谢……”
“为什么要借给她?她连你名字都叫不出来。”应承泽说着冷冷地看向李藜。
李藜闻言看向要借给她衣服的男生,方觉这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生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笑起来,右边脸颊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我跟她高中又没同过班,她不认识我很正常。”
冷空气里响起应承泽的冷哼。
李藜没想起这位男生的名字,只好咬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多穿两件短袖就行。”
她边拒绝边蹲下拉自己的行李箱,忽然被降落的外套盖住。
外套很大,李藜的头都被盖住了,她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柠檬清香。
躲在外套里的李藜听到应承泽说:“我穿你的T恤。”
男生啧了一声:“你太大只了,穿不下,李藜穿比较合适。”
李藜将行李箱推回原处,披着应承泽的外套坐回床上,保持礼貌的笑容说:“我穿他的就行。”
比起穿陌生男生的衣服,那肯定还是穿前男友的衣服更安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