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在最后一刻赶下车的魏芷,用工兵铲的铲子背面狠狠击中季琪琨的后脑勺。他晃了一下,踉跄着跌倒在地。
魏芷扔下工兵铲,连忙去确认谭孟彦的伤势。
他脸色白得像纸,就像缺氧那样喘着粗气,鲜血一刻不停地从他的大腿根部涌出。谭孟彦用力推开魏芷,用沙哑的声音道:
“别管我,快走!”
季琪琨摇摇晃晃地扶着车头重新站了起来,鲜血从他头上流下。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他愤怒地朝车轮胎刺出匕首。刺啦一声,轮胎里的气体随着破口迅速外逃。
趁他破坏轮胎的时候,魏芷争分夺秒地扶起谭孟彦。同时,她不忘捡起地上的工兵铲。
“我拿走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她用一句话打消谭孟彦的挣扎,这才将他的手臂顺利扛到了肩上。
他们深一步浅一步地踏入山林,大雨如注,将视野压缩至几尺之内。湿冷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远处滚动的雷声,带来阴郁的回响。
地面泥泞不堪,枯枝烂叶横陈,看似是平地的地方却可能是凹陷的土坑,魏芷和谭孟彦每迈一步,鞋子便陷入潮湿的泥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拽。再加上谭孟彦腿部受伤,他们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季琪琨追击的声音。
“谈进,你不是要为你妹妹报仇吗?怎么现在夹着尾巴逃窜了?”
山林深处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季琪琨昂贵的休闲西服被雨水浸透,艰难跋涉在灌木丛中的他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
那双黝黑的眼眸在斑驳血迹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急促的呼吸带着狂热的节奏,追寻猎物的心神却比平常更加冷静和精准。
谈进替代了翁秀越,那么翁秀越去哪里了?
他没有时间细想,也不愿去细想。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除了一条路走到黑,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藏在泥泞中的大树根茎和凸起的岩石随时可能让他失足,尽管视线受阻,他仍凭借狩猎者的本能,坚定不移地向前。
在他心中,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事态已经失去控制,提醒他在不知不觉间跨过了无法回头的界限。
然而,这声音被肾上腺素的狂潮淹没,追捕的兴奋和消灭眼前威胁的欲望占据了主导。
他紧握匕首,刀柄在雨水和汗水的浸泡下变得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