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连日以来的昼夜颠倒,让他一时忘记了今天是周日,忘记了周崇煜不会在一早出门,然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你不会打算以后都这么喊我吧?”
梁峙说着站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了自己的上衣,利落穿好,“我比你大了快十岁,不考虑叫声哥之类的吗。”
“有区别吗。”周崇煜不懂。
“当然有。”梁峙无奈瞧着他,认真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让他理解。
“就跟别人问话要回答一样……”他双臂交叉,平稳地向周崇煜走了过来,柔和道,“管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叫哥哥,同样是基本礼貌,等你以后有了工作,难不成也要直接喊领导的大名吗。”
半步开外的地方,周崇煜视线低垂,始终也没理会他。
这便是周崇煜讨厌与人交往的地方。
除了单纯的对话,还要时刻考虑隐含其中的人情、世故,以及约定俗成的礼仪和规矩。
当一句话不止有字面意思,当本该成为通用称谓的姓名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周崇煜并不理解,也懒得试图理解。
于是乎,长期坚守自我认知所产生代价便是,总会被旁人看成一个怪胎。
没一会儿的功夫,梁峙已经端着自己的红茶,悠哉地走到黑胶唱机面前,将音量稍微调小了些,整个人似乎完全沉浸在音乐里面。
早已经过了十二点,见他完全没有要吃午饭的打算,周崇煜默默站在一边,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闷声闷气地开了口。
“梁峙,我饿了。”
窗边的男人听罢又是一愣,似是稍微思忖了几秒,之后才放下手里的杯子,缓步向他走来。
眼瞅着对方越靠越近,周崇煜身上愈发紧绷,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你……什么时候、做饭给我吃?”
刚退了几步,脚后跟就碰到了墙。
梁峙稍一施力,单手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轻轻松松便将人反扣在墙上。另一只手高高抬起,犹豫了片刻,却迟迟没有落下。
周崇煜趁机回头瞪他,眼神里满是戾气。
“你哥都要喊我一声峙哥。”梁峙眉头微蹙,略带严肃地向人重申道,语气却依旧轻柔,“再这么用全名叫我,小心屁股开花。”
说完便松开了手,放人自由。
周崇煜立马往角落里退了两步,像只受惊吓的小鸟,浑身的翎羽都竖了起来,充满了戒备。
瞧他这副样子,梁峙不免联想起之前听周崇燃说过的有关他父亲的事,心里一下又有些愧疚。
“想吃什么,说吧,我点外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梁峙尽量柔和地说道。
周崇煜用那种一向沉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表情似有些嫌弃——来这儿之后的每个周日都是吃外卖,从没见梁峙亲自下过厨,做点家常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