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记得,邑与自己说过它的辐射范围会随着原身力量的恢复而越来越广。上一次,即使是到了地面上的值守室,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还是在邑的手上,为什么这一次……
“想说什么?”威利似能感受到凌启欲言又止的目光,闭眼睛开口。
凌启便干脆直接问了。
威利沉着声音:“我们一分为二,它强我也强,当然有资格与它争一争身体控制权。”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过来,分明吃醋,却还要强迫自己装出一副不在意凌启的模样,以至于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神扭捏怪异,颇有几分可爱。
凌启额角抽了抽,忍住笑意,讪讪地缩回自己座位。
许久未曾被翻出来的记忆忽然清晰浮现在眼前,他想起好几年前,在他们还都是普通学生、谈着普通恋爱的那几年,威利也时常出现这样的神情。
——那时候是为什么呢?似乎是因为他时常要在休息日出门兼职,威利心里不情不愿,又怕触及两个人不太美好的开端,不敢提及“我养你”之类的话题,于是每每只能挂着这样的神情倚在门边目送他,叮嘱一句“早点回来”。
如果说威利和邑是一个整体的两极,那么威利应该是其中最温和纯真的那个部分。
下了飞机又几经转车,一路看着有些熟悉的路线,凌启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
果不其然,当车子停下,凌启瞪大眼睛,眼前的街景与房屋赫然印证了他的想法。威利将他带回了之前两人同居的小房子。
他被威利拉着走上台阶,输密码、开门、进屋、换鞋一条龙,就像他们几年前无数次一起回家的场景一样。
屋内的陈设也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玄关的地垫甚至还是他们那个时候用的同款,如果不是左上角那团陈年污渍凭空消失,凌启差点以为这还是当年那一块。
凌启站在玄关,一时间有些恍惚,迟迟没有迈步。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仿佛屋子里的时间被暂停在了那一年,从未流逝。
“宝宝。”威利从后头环抱住凌启的腰,下巴放在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欢迎回家。”
“你不是说……已经退租了吗?”凌启嗓音沙哑。
“是退租了。”威利笑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甜的,“不过后来我又回来抬了好几次价,让房东把这屋子卖给我,因为我当时想,迟早有一天你还会回来。”
凌启错愕回头。
“为什么会这么想?”
威利却不答,只是轻啄他的脖颈:“宝宝,我们现在是恋人,别说这些扫兴的话。”
两道身影推搡拥吻,踉踉跄跄地进了客厅,稍瘦的那一个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死死抵在墙上,唇舌交换地吻了许久。
凌启背后撞上什么凸起,硌得后腰生疼,他从鼻子里发出痛哼,艰难地将头后仰,离开这个过度深入的吻。
回忆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刻,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自己后腰抵着的是浴室的门把手,其中尖锐凸起的地方,还是某次放假威利一时兴起套上去的装饰,一只手工雕刻的小猫。
凌启抓着威利的手臂,气喘吁吁:“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