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凌启忍不住叫他。
褐色的眼睛闻言转了过来,不怒不喜,平静无波:“怎么了?”
“你生气了吗?”
“是。”格外坦率的回答。
“对不起。”
“嗯。”
“我不是不信……”
“你”字还未说完,却被叮的一声打断了话语。
是电梯到了。
不习惯道歉的人,连最简单的解释都需要绞尽脑汁。凌启跟在威利后头进入电梯,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后脖子。抬头,恰见到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上照出他们俩的身影,威利站在离他半步距离的侧前方,面无表情。
脑子一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伸出去牵住威利。
“……我不是不信你。”后面的话实在编不出来,那就干巴巴地再重复一遍。
他看着电梯门上的倒影。
威利却是直接侧头看他,不再应话。
时间在这一秒彻底结冰,电梯许是坏了,平时最多半分钟的运行变得无限漫长,直到又是“叮”的一声,空气才得以再次进入胸腔。
威利终于动了,反手将凌启的手包入掌心,握得格外用力。
“知道了。”他自嘲般,牵着凌启大步走出去,“你只是不习惯信任何人,也从来没想着信我。”
旅馆不大,狭窄的走廊给威利的声音加上了隐约的低沉回响,凌启任由对方牵着自己走向房间,刷卡、开门。
“你是不一样的。”他的脑袋有些莫名的发着懵,但仍然试图狡辩。
下一秒却骤然被一股推力推向了房间。手上的温度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凌启踉跄几步才勉强扶住桌子站稳,背后一声重重的关门声砸在心头,随后便听威利冷笑:“因为我格外好利用?”
某些心照不宣的猜忌终于还是摆到了明面。
凌启挺直腰背回身,迎着威利的目光,等待对方一步步走向自己。背后落地灯为对方投下生硬的阴影,慢慢移动间,就像吞噬似的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其中。
他没有动,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微微抬头。
“我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比别人更听你的话,不是吗?”威利摸上他的脸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