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送给他的鲤鱼也与那些金鱼争抢食物,秋日的雾气飘飘渺渺,衬的陈水君像一位出尘的隐士。
陈执安嘴角露出一道笑容来,他也站起身来,想要去与陈水君说说话。
可正在此刻,陈执安忽然感知到了什么。
抬手之间,云川长剑已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云川长剑中,一缕黑气升腾而起,被青山楼光辉彻底吸收。
其中的一道道讯息,却借由青山楼光辉,传入南流景中,再由南流景净化,继而被陈执安所感知。
“沉寂几日时间,这谢无拘终于要有动作了……”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他要我前去谢家别院……”
“去还是不去?”
如今不同于往日,秦大都御已经离开悬天京,若是谢无拘真要出手杀人,以他玉阙第七重的修为,自己只怕没有半分还手的余地。
所以此事还得慎重。
“这魔种能够悄无声息的埋入云川长剑,并且影响我的意识,毕竟是了不得的宝物。
谢无拘既然在我身上运用了这等宝物,总不可能轻易杀了我,否则岂不是多此一举?”
“而且……以他的修为,若是想要强杀于我,也不需要搞出这么多名堂来,散步来此东街,对我出手便是。”
“再说……宋相想让我执印,悬天京中那些世家大府都知道,到了谢无拘这等层次,在这悬天京中以大欺小,只怕还要顾虑宋相。”
他仔细分析此事,思索许久,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才动身前去谢家别院。
“现在距离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二十天时间,我最多修行到先天四重。
莫说我还未执印,就算是我已经执印了,先天四重境界,对于已经吸纳了造化之气的司远瞾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蹦哒的蚂蚱,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所以……无论这谢无拘在谋划些什么,若是能够借他谢家的势,也许能够从中斡旋,以此破局。”
陈执安离开院子,白间想要跟随,也被陈执安以拜访沈好好为由拒绝。
他独身一人前去南城,去了谢家别院。
谢家别院中,谢宥正在为谢无拘倒茶。
谢无拘则随意躺在假山旁的软榻上,他眼神平静,俊逸的面容带着几分平和的笑容,望着踏入花园中的陈执安。
“是执安来了,快坐下。”谢无拘指了指离他不远的另一处软塌,道:“来尝一尝天山州采来的雪蚕茶。
这茶叶中可有些门道,天山之上有一种雪蚕,吐出丝线便成了一种种子,埋入雪中,三年芽,三十年成树。
此树不算茶树,但树叶雪白芬芳,炒制成茶,又能够凝神静气,味道也颇为清爽,算得上很是难得。”
陈执安向谢无拘行礼,入此软榻。
谢宥脸带笑容,朝着陈执安点头,又为陈执安添上一杯茶。
“你那云川长剑呢?”谢无拘询问。
陈执安拿出长剑,递给谢无拘。
谢无拘却并不接过长剑,只是开口道:“佩剑在身,才有几分少年风度。”
陈执安并未拒绝,将云川长剑佩在腰间。
谢无拘满意点头,脸上也始终带笑:“你配上宝剑,倒是与你父亲一般无二。”
他说到这里,忽然指了指远处。
他所指之处,只有一排十七八棵梨花树。
未曾开花,树上的叶子也已有枯黄,与这豪奢的院子,颇有些不搭配。
“这些梨花树,要到来年三四月才能开花,也不知那时……我是否在这悬天京中。”
谢无拘脸上的笑容收敛而去,直视着陈执安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寻你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