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九曲桥浸在晨雾里,我提着茜色滚雪细纱衫的裙裾,看锦鲤在石隙间吞吐落花。
禁步环佩的声响惊起池畔白鹭,翅膀拍碎的水珠落进衣领,顺着锁骨滑向幽壑。
这身体对冰冷的感知敏锐得过分,前世那件浸透雨水的外卖服贴着胸膛时,可曾有过这般战栗?
阿姐!少阳举着纸鸢从月洞门奔来,玉色发带扫过朱漆廊柱。
他十五岁的面容还带着稚气,眼尾却已生出顾家特有的风流韵致。
纸鸢尾翼扫过我胸前时,我忽然察觉他指尖残留着朱砂——昨夜父亲罚他抄写《道德经》的痕迹。
纸鸢卡在太湖石间,他攀着藤蔓去够,中衣下摆掀起一角。
少年劲瘦的腰肢在晨光中镀着金边,让我想起孤儿院墙上剥落的希腊神话壁画。
那时我总盯着阿波罗的腹肌发呆,而今这具女儿身,却成了旁人眼中的阿佛洛狄忒。
大小姐当心!粗犷的惊呼炸响耳畔。
新来的护院赵铁鹰飞身扑来,古铜色手臂环住我腰肢的瞬间,束腰丝绦应声而断。
青石板上铺开的茜色纱衣宛如血泊,而我跌在他铁甲上的姿态,恰似被钉在琥珀里的凤尾蝶。
赵铁鹰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征战多年的手掌正按在我裸露的肩头,掌心厚茧摩擦着冰蚕丝肚兜的系带。
池水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玄甲武将怀抱着酥胸半露的世家千金,倒像戏文里唱的霸王别姬。
“属、属下……”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惊走池中游鱼。可如今这身子在男子气息笼罩下,竟自发涌起薄汗,在晨光里晕出珍珠般的光泽。
少阳的嗤笑打破凝滞:赵教头好身手,救驾之功当赏黄金百两。
他拾起我遗落的胭脂盒,指尖蘸着嫣红膏体,竟在赵铁鹰甲胄上画了朵歪斜的牡丹。
朱砂混着口脂渗进甲片缝隙,像极了欢爱后残留在床褥间的痕迹。
我拢着破碎的衣衫起身,故意让肚兜系带又松脱半寸。
赵铁鹰慌忙低头,却见池中倒影愈发清晰——水面波纹将我的腰肢扭曲成妖异的弧度,宛如志怪小说里吞噬书生的画皮。
他不知道的是,父亲罚他去扫马厩那日,我缩在梧桐树影里,看赵铁鹰挥动竹帚掀起金色烟尘。
他每一次弯腰,中衣便在后背绷出山峦般的肌理,汗渍沿着脊椎沟壑蜿蜒。
树杈的糙皮磨着大腿,细绸衬裤的摩擦竟比外卖服粗粝的布料更恼人。
双腿无意识夹紧的瞬间,那处难以启齿的温热让我浑身僵直。
前世晨勃时烦躁地冲冷水澡的记忆,与此刻裙下隐秘的潮涌形成辛辣的讽刺——这具身子连羞耻都裹着蜜糖。
赵铁鹰突然摘下护腕掷向井台,水花溅湿他滚动的喉结。
我鬼使神差地并拢指尖,幻想那是自己的牙齿磕在那突起的骨节上。
喉间逸出的叹息惊动了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一片绒羽落进领口,顺着乳沟滑向灼热的小腹。
见鬼…我咬住一缕发丝,桃木簪却松脱坠下。
发髻散落的刹那,赵铁鹰猛然抬头。
海棠红的裙裾卡在枝桠间,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腿,脚踝银铃在风里沉默如含羞的处子。
他的竹帚顿在半空,汗珠悬在鼻尖将落未落,仿佛时光也屏住了呼吸。
腿根的湿润已渗透衬裤,在树皮留下深色印记。
当赵铁鹰的喉结终于重重滚下,我慌乱地拽回裙摆。
树皮剐破掌心的疼痛成了救赎,就像前世用烟头烫醒醉酒的自己。
跃下树杈时,遗落的足金铃铛在夕阳里闪着诡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