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过后,是异常的平静,他们一起走了一公里多,在零星小雨转为大雨倾盆的前夕,打到一辆车。
司机最后加价,也没人争辩,姜潮生先一步拿出准备好的零钱,江归帆的手停滞在半空放下,从车上下来。
伞被吹的歪歪斜斜,好在只有几步路,总算没那么狼狈的回来,姜潮生松了一口气,听到江归帆说:“跟吴砺锋打个招呼,还有你的室友。”
姜潮生合上伞,“吴哥我说过了,至于我室友,他找女朋友去了。”
江归帆微微蹙眉,姜潮生还在他身边时,他下意识把姜潮生当做初入社会,什么都不太懂的少年人,事事留意,姜潮生显然也习惯这种照顾,什么也懒得操心,叫声哥,就理直气壮的说不会、不知道啊,那怎么办。
江归帆鲜少见到姜潮生妥帖的一面,一时间难以辨认,姜潮生本身就是这样,还是他的行为,造就了姜潮生此刻的成熟。
姜潮生推开门,打开灯往里走,江归帆在后面,环顾一圈,显然比他们第一次过来整洁许多,尤其是姜潮生这半侧,桌上整整齐齐,衣服也叠得一丝不苟,就连被褥都是抻平的,不难看出刻意收拾过的痕迹。
往前一扫,姜潮生拿起桌上新买的牙刷,扭过头,“哥,你要洗澡吗,也有新毛巾。”
这里有卫生间,坦白来说,比海上方便多了,毕竟海上还需要烧热水,也没有淋浴冲的快。
但除非不得已,大部分人都不习惯在陌生的地方洗澡,江归帆也是如此,他接过牙刷,“不用,我来之前洗过澡。”
他的动作迟缓一瞬,在思考,姜潮生为了让他过来,到底准备了多少。
整理内务,买新的洗漱用品,提前告知吴砺锋,都不算难事,关键在于如何说动他,姜潮生不会没有考虑这最关键的一点,所以无论是示弱,还是强硬,都是让他同意的一种办法。
这一刻,江归帆确认,姜潮生言辞恳切的放弃,是他没有立刻识破的假话。
姜潮生又拿出一双标签还没拆的拖鞋,低下头看,自言自语,“这次鞋没淋湿。”
江归帆拉过身侧的板凳,换上,和姜潮生一起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从卫生间出来,走在屋檐下,姜潮生侧身往外看。
雨彻底下大了,几乎不能安稳落地,被风吹得在空中打转,形成小的气旋,和上次的情形一般无二。
他眉眼平和,没有半点急躁,这种平静,来源于他们是在一起的,他们安全的在一起,没有分开,没有危险。
好像又回到没有揭开前,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熟稔,他怀念这种感觉,却也知道回不去。
没过多久,吴砺锋喊他们去吃饭,一路回头,兴高采烈的念叨,“我拿了一瓶白酒在桌上,等会陪我好好喝喝啊,店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能喝得。”
他是喜欢热闹扎堆的性格,平日里就爱小酌几口,奈何店里太忙,老婆又管得严,没人陪着一起,可没意思透了,虽然没和江归帆喝过,但他眼尖,笃定江归帆能喝,赶忙掏出自己的存货。
江归帆烟酒都没瘾,又因为常年住海上的缘故,不会把自己喝醉醺醺的走不动道,这是找死的行为,他不怎么清楚自己的酒量,但应该不至于被喝扒下。
江归帆答应下来,姜潮生望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反正不在海上,喝多了也只是倒地上,不会一头扎海里。
哗啦啦的白酒倒进塑料杯里,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去,吴砺锋一杯放自己面前,一杯放江归帆面前,扫了眼姜潮生,倒了一杯小拇指的高度,“你喝这点总行吧,好歹也成年了,尝点这个没坏处。”
吴哥媳妇端菜出来,“长风呢,又跑网吧去了?”长风就是当初给姜潮生指点迷津的神人也,最近痴迷游戏,一下班就过去。
姜潮生说:“他说这两天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