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东西的人要学会察言观色,买东西的人也是看人下碟,有些人下意识的会惧怕男子而看轻女子。
叶稚得了林晋逐的交代先给平安酒馆送一些去,上次柳掌柜帮了那么大一个忙,需时时感念才是。
鲜笋剥皮八文,带皮的七文,后山的冬笋个头不如春笋大,两个能得一斤。几文钱就能炒一盘新鲜的时令菜,镇上的人无不觉得划算,不一会儿功夫近百斤的冬笋就卖的差不多了。
这冬笋是山里的野味只要肯下力气就能挖不少,所以这笔钱算是没有成本全是白得的。
叶稚数了三十文给林朗,让他先去别处逛逛买点想吃的,自已留在这把剩下的卖了就可以回家了。今天卖笋又快又顺利,林朗便没多想,今天起的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食,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叶稚了剩下几个个头偏小的,本想便宜卖了好早点回去。
这时突然有个壮汉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什么话都没说一脚踢翻了叶稚的背篓,里面的几个冬笋散落在地,其中一个还被来人踩在脚下碾碎了。
“谁允许你在这卖东西了,这一片我罩的,你交保护费了吗?好大的胆子!”
壮汉魁梧高大,面露狠戾,他伸手一把将叶稚狠狠推到一边,胳膊猛地撞击在一旁的板车上,尖锐的疼痛使个胳膊瞬间麻痹。
叶稚过去曾多次独自来这里卖东西,从未听说过什么保护费。他们一早就占据此地,也没见有人来向别人收取所谓的保护费,为何这人单单针对自已,难道就因为他是一个哥儿看着好欺负吗?
叶稚忍着剧痛起身,他想看看四周有没有同村或者相识的人,这人明摆就是要刁难他得想办法脱身。突然,叶稚透过人群看见不远处放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有四个竹筐,里面正是刚出土的冬笋。
再见这壮汉脚底未干的泥,如果他猜的没错,这车就是眼前这个恶棍的,他此行此举也不是为了收取莫须有的保护费,而是因为他抢了他的生意。
叶稚来的更早,而且条街卖笋的就他一家,想要吃这口新鲜的百姓自然要到他这里买。
这人来的晚,要买笋的人早已买好回家,他的笋没人买而自已却赚得满盆钵钵,一气之下居然当街动起手来。
想通了这点,叶稚也没刚刚那么害怕了,无非是个恼羞成怒的无赖,打了人见了官,谁也别想好过。
“既然都是做些小买卖的,那就正大光明的做。耍心眼欺负哥儿,你算什么本事?”叶稚越过人群指着外面的一车冬笋道。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随着往那边看去,这下子众人瞬间想明白了事情真相。收保护费是假,原来是眼红同行,仗势欺人的卑劣小人罢了。
壮汉没想到对面的哥儿会这么快就拆穿自已,饶是黢黑的脸上也能看出羞耻到泛红。
“我看你是找打,一个哥儿抛头露面,也不怕遭人耻笑,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壮汉见周围的人对自已指指点点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一时间气急败坏,猛的攥紧拳头向叶稚挥去。
叶稚避之不及,下意识双手抱头减少伤害。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叶稚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壮汉大如沙包的拳头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使得壮汉涨红了脸也动弹不得。
“根据我朝律法,无故当街殴打他人者,杖责五十。众目睽睽之下,欺压百姓,实在嚣张。”
只见出手相救之人身着清风学院的统一校服,只看脸满是书生文弱之态,清瘦如竹,挺拔儒雅。
谁也没想到,能将体格健壮的高大汉子一手制住的竟是一名文弱书生。
壮汉原本只是想出一口恶气,又见对方是个小哥儿才无所顾忌。听说要见官还要挨板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对面放手后也顾不得身后的嘲笑,推着车灰溜溜的跑了。
年货
林朗怎么也没想到自已只是跑开买份烧饼的功夫,叶稚就遭遇恶人。
林晋逐第一次交给他任务,他不仅得意忘形地跑去买吃的,还让人受了伤,林朗敢肯定回去后林晋逐一定会把他赶出林家。
天知道当他买完烧饼喜滋滋要跟叶稚分享,却见摊位上一地狼藉时冷汗瞬间从头到脚布满全身。
“周淮清?”林朗被自已一通脑补吓得半死,突然见站叶稚旁边的人竟是自已原来的邻居,也是西岭村唯一的秀才,周淮清。
周淮清这半年在学院上课,休沐时去镇上做活贴补家用,所以叶稚嫁来西岭村半年多,还没见过面。
没想到相助自已之人居然还是同村的,让叶稚不禁感叹。
今日也是正值休沐,自已半年没回去也不知家中如何,没想到随手救下的便是自已的同乡。
三人正好携伴回家,路上林朗滔滔不绝的跟周淮清说这段时间自已的奇遇。周家和李家做了几十年邻居,对林朗过去的遭遇自是同情和怜悯,可惜自已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境况也很艰难,实在帮不了他。好在林朗命里有福,苦尽甘来。
到了周家,二人向周淮清告别。李家就在隔壁,此刻破败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和林朗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李善友是不是从来没有回来过。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确定。
叶稚手肘处很明显肿了起来,回家后叶稚简单说了今天的事情。|
林朗一副默默缩在角落生怕林晋逐想起他的失职,给一苕帚赶出去,说的地儿都找不到。
还好上次买的药油还剩不少,正好拿来用了。抹完药,林晋逐挑选了一些完好无损的冬笋,两把海带和二十鸡蛋让林朗拿去给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