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明白了。
二伯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官位,相当于一介白身,裴耀若是想要入仕,得通过科考,整个国公府,只有裴瑾珩,是堂堂正正的世子,他不仅受圣上器重,还会继承老国公的爵位。
怪不得二伯母那么嚣张一个人,见到了他,都是得夹起尾巴做人。
这难道就是身份地位的悬殊吗?
玉芙一时百感交集,她也狐假虎威了一回,借着夫君的面子,比她先前摆谱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
当真是痛快。
二人进去明安堂的内室,一进屋,中药味更浓了,吴嬷嬷正在照顾着裴老太太,听见动静,唤道:“奴婢见过世子,见过少夫人。”
裴宿洲嗯了一声,玉芙担忧问道:“祖母如今如何了?”
“刚服了药,现在睡着了,世子与少夫人风尘仆仆归来,奴婢让人准备了热茶。”
“好,多谢吴妈妈。”玉芙在正厅坐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来明安堂,不知为何,总感觉这里透着一丝暗沉沉的氛围。
窗扉密不透风,整间屋子笼罩在一层压抑气氛里。
死在了那场冬雪中
玉芙心中有些疑惑,素来听闻,裴老夫人吃斋念佛,可为何要将寝室弄的这样昏暗,她抿了抿唇,从吴嬷嬷手中接过热茶,轻轻啜了一口。
“世子,夫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
吴嬷嬷恭敬道。
玉芙嘴角挂起笑意,自然接话,“我们无碍,祖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唉,老夫人的身子不如当年了。”吴嬷嬷叹息着,声音忽然变得低了起来,“自从大爷过世后,老夫人便汤药不断,这不,马上年关了,大爷祭日又到了。”
室内无端吹来一阵冷风。
不知是不是玉芙的错觉,她总感觉,吴嬷嬷说完这番话的瞬间,身边人的气压骤然低了下来。
她指尖一顿,脑海中不由想起之前听到的几句碎言。
听说,当年瑾郎出生时,裴大将军在外遭人算计,死在了战场上。
国公府对比讳莫如深。
只因,瑾郎的生日,便是裴将军的祭日。
她心下唏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恰在此刻,卷帘里忽然走出一道身影,“嬷嬷,老夫人醒了,相见世子。”
身旁人始终情绪冷淡,不妨被提起,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玉芙抬了抬眸,瞥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仿佛丝毫不在乎里面那位祖母的生死。
“诶,好,世子,老夫人想必是想您了,您快快进去吧,莫让老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