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传信给陆公子?”
裴宿洲点了点头,毕竟,他如今与陆青柏还在一条船上,若是让裴瑾珩寻到纰漏,那么,陆青柏这么多年的筹谋,就会白费,而他,也捞不到好处。
“另外,属下已经找到了国公府的罪证,可要呈给圣上?”
“先缓缓。”裴宿洲将大氅褪了下来,平静道。
现在还不是动裴家的最好时候,他要在大厦将倾时给予最后一击,才能让这些年所有的恩怨就此了解。
“她怎么样了?”倏地,他突然发问。
洛安怔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斟酌道:“容娘子这些日子开始用膳了,没有哭闹,甚至有时候还会在院里坐上半日,陈嬷嬷说,容娘子大抵是回过神来了,兴许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此,便不再惹您生气了。”
裴宿洲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容玉芙会甘愿认命,这仿佛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刻意晾着她这几日,就是想让她明白,如今在谁的地盘上。
没想到她吃的好睡的好,这倒是令他意外。
但听到她无碍的消息,他唇角仍是止不住上翘了几分,洛安听见他心情很好的道:“去说一声,我今晚过去看她。”
你心里在想别的人
这几日,玉芙感觉身子又更重了些,她试图向外传信,然而,这间院子被围的密不透风,稍有任何风吹草动,陈嬷嬷便会一脸笑意的看向她。
“娘子好生安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给老奴说。”
接连几次求助无果,玉芙不禁有些气恼,她好歹也是尚书府家的千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裴宿洲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敢私自将她囚在这里。
雪松尖处凝了冰,她数着日子,还有小半个月,就是年关了。
洛安来到这里传达裴宿洲的意思时,玉芙正好在院子里绣着虎头帽,她闲来无聊,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也消除那人对她的戒备。
她留意过,这间院子都是裴宿洲的心腹,想要从他们身上下手,几乎不可能。
但若是让他放松警惕,玉芙抿了抿唇,她不清楚,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少情意,虽然她绝无可能与他在一起,但是借着这份扭曲的情意,助她脱困。
“容娘子,主子说待会过来。”
洛安平静的将裴宿洲的意思传达到,而后悄悄抬眼看了玉芙一眼,几日前还闹着的人,此刻却娴静安分了下来。
他想起主子前几日吐了血,便又忍不住多嘴道:“其实主子也是在乎您的,您若是服软,主子定然会好好待你的,他一点也不比裴世子差……”
“洛安。”玉芙蹙眉,忽然唤了一声。
洛安噤声,知道是自己僭越,他垂下头,抬手作揖,便退了下去。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陈嬷嬷此刻正在准备着晚膳,不知怎地,玉芙忽然鼻尖一酸,他如何能和瑾郎比较。
他骗她,欺她,又囚。禁她。
她只是暂时不能惹怒他,等她寻到法子出去,必定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