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落在那座牌位上,声音不疾不徐,“二十三年前的冬夜,前线传来噩耗,裴将军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玉芙听的有些触动,提及往事,瑾郎想必会很难过。
“同年,国公夫人产下双生子。”
“砰——”一声,此言却如平地一道惊雷,蓦然砸在了玉芙心上。
什么?
双生子!
与先前一切仿佛都不谋而合,她心跳蓦然加快,手心都攥出了冷汗。
然而,裴宿洲目光落在她面容上,缓了缓,接着道:“不过,那夜,只活了一个。”
他语气平常,仿佛说着是一件及其寻常的小事,可落在玉芙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抿了抿唇,用生涩干哑的嗓音继续发问,“另一个呢?”
“死了。”
裴宿洲落在那干净不染尘埃的牌位上,仿佛说着一件极其无关的事情。
“另一个,死在了那场冬雪中。”
玉芙有些意外,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的目光也落在祠堂上供奉的牌位,良久后,她突然走上前去,拉起裴宿洲的手,柔声道:“夫君莫要多想了,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夫君吗?”
祠堂里的烛火发出昏暗的光,有那么一瞬间,裴宿洲忽然想将真相告诉她,所有的,层层伪装下,一切不堪都难以遁形。
忽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玉芙听到一声熟悉语气,“世子,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突如其来的传话打断了室内气氛,玉芙有些疑惑,方才进门时,裴夫人不是说累了不想见他们吗,怎么这会却如此突然传夫君过去。
思及此,她开口道:“我与夫君一起去。”
陈嬷嬷的语气略显为难,只是说道:“夫人只唤了世子。”
玉芙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不过,裴宿洲却忽然捏了捏她的指尖,轻声道:“阿芙,今晚我不过去了,早些休息。”
“夫君……”玉芙担忧唤道。
她总觉得,这一次回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与先前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却说不出来。
踏入祠堂的大门,雪已经落了一地。
檐角下挂起了长明灯,兰卉撑起了伞,恭敬道:“娘子,奴婢命人备好了饭菜,娘子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少也用一些吧。”
玉芙蹙了蹙眉,正欲说话,却突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她伸手捂住胸口,闷闷道:“不知为何,这几日总觉得有些没胃口。”
兰卉紧张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小厨房可熬粥了?待会给夫君送一些去,天寒地冻的,让他仔细些身子,莫感染了风寒。”
“是。”
主仆二人步入茫茫大雪里,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另一边。
竹翠堂里。
萧氏目光沉冷,将手里的经书一卷一卷扔入火盆中,炙热的火焰在她面前窜起,将她本就冷淡的眉眼更衬的冰凉,没过多久,陈嬷嬷领着裴宿洲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