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场景消散,她仍旧是在寺里。
慕晚抿了抿唇,并未说自己遭遇了什么,主仆二人下了山,回了府,一连几日,她都未曾出院子。
随着临近开春,陆青柏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了,慕夫人虽然未曾催她,但也能看出来,她对陆青柏是极其满意的。
侍女在院子里陪她绣了一下午的帕子,第二日,天气转晴,慕晚终于出了府。
她有好多疑问,这几日,思虑太多,总觉得萧随有点奇怪。
他为何会与她梦中的人一模一样,却又不是那么像。
马车如往常一样停在随王府后门,慕晚没带任何随从,赵管家见她亦十分惊讶,笑脸堆起:“慕姑娘安好。”
“你家殿下呢?”
赵管家有一瞬间的意外,往常都是殿下派人去寻她,头一回主动找上门来,偏偏殿下不在:“殿下清晨便离开了。”
不在?
慕晚蹙起了眉。
一连几日,她来到这里,赵管家都是同样的说辞,起初,慕晚没有起疑,以为萧随是真的有事情,后来,她才发觉出不对劲来,赵管家躲闪的神情,支吾的话语,都让她有些疑惑。
终于,半月后,在赵管家再次说萧随不在时,慕晚却道:“他若是不见我,明日我便与陆家议亲,一年之约,便也不作数了。”
无奈下,赵管家才终于松了口风,原来早在半个月前,殿下便一直昏迷不醒,有时候,还会反复提及胡话,赵管家以为殿下是得了什么疯病,便隐瞒下来,但谁料到慕晚会有这么大的执念,竟一直前来。
眼见着是瞒不住了,赵管家忽然叹口气:“殿下虽被封了王,但却仍旧不被重视,这半个月,您是第一个锲而不舍前来探望的人。”
赵管家说着,便将一切都交代了,萧随的病并不是突然有的,而是在半个月前,去了一趟城外的寺庙,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赵管家还交代,往常慕晚来府邸那些事情都是他琢磨殿下的心意安排的,他陪着殿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殿下有了喜欢之人,他是过于心急了,才做了冒犯之举。
“慕姑娘,属下知道错了,只盼着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不管殿下。”
赵管家声泪俱泣,说罢就要在她面前跪下来,慕晚心中十分诧异,脑海中不由想起那晚萧随对她说的话,他不会不顾及她的意愿而强迫她。
是真的。
慕晚抿唇,心中第一次有了异样感觉,他与梦中那人虽一样,却又不同,她扶起赵管家,并未抓着此事不放,而是道:“带我去见你们殿下。”
进了内室,慕晚才知道,赵管家所说的昏迷不醒,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随躺着榻上,脸色苍白,仿佛已没了任何生机。
整个人死气沉沉,若不是鼻尖仍有呼吸,慕晚险些以为,面前这个人,就是她梦中,倒在地上,血流了很多的那个人。
慕晚一时有些愣住了,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或者说,萧随这个模样,与她梦里那人分毫不差。
慕晚唤了他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赵管家哀声:“前前后后数个大夫都瞧过了,他们皆不知,殿下患的是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