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桐自打回了合欢门后,就整个人提心吊胆。但是收到了菡萏的信笺后,还是放心不下。
不知为何,这尸气之事虽说菡萏查出了御兽宗的痕迹,可她冥冥之中却觉得所经历的一切都层层相扣,将自己与合欢门笼罩在内。
虽说谢明溪像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利剑。但是去东渊找菡萏,那么鲜有人涉足的偏僻之地,难道还会被谢明溪追杀?
想什么呢!
云桐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哈哈,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又用传讯法诀给菡萏带了个口信,便踏上了前往东渊的行程。
在合欢门门口时,云桐还遇见了楼师妹,不过寒暄的时候她只是含糊其辞说去找菡萏,然后又被迫接过热情洋溢的楼师妹塞进手里,让自己路上吃的瓜子。
总之,日上三竿之时,云桐总算是克服各种阻碍上了路。
去往东渊没有传送阵可乘,她只能吊着一口灵气,自己闷头朝着东头飞去,一路免不了走走歇歇,行事拖沓。
可路程方才过半的时候,她便收到了菡萏的回信,只说事已办妥,合欢门汇合便是。
云桐头疼地用双手按紧自己的太阳穴,这样被卡在半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天色将沉,自己又白跑一趟,她环顾着脚下的市井小巷——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脚下这座城镇,人潮络绎,摩肩接踵。
街头叫卖的红糖糍粑勾得她挪不开眼,雾蒙蒙的柴火烟又熏得她直呛咳。
“姑娘,要来一块吗?”
“好啊好啊。”
白跑一趟的低落瞬间被冒着热气的红糖糍粑治愈,云桐又觉得自己可以原谅这个世界了。
“看姑娘还没吃晚饭吧?这一块糍粑恐怕吃不饱。”
云桐一边拆着酥油纸,一边撅着嘴应和着:“是啊,跑这么老半天,我真是累!死!了!
你知道这里哪家最好吃吗?”
“哟!这你可问对人了!看姑娘穿着不似凡品,定是个手头宽裕的。你就顺着人潮,往东走两个路口,左拐,一抬头就能看见我们这儿最大的酒楼‘盈春阁’了。”
卖糍粑的小伙手上活不停,边说边骄傲地看向云桐:“家姐在里头讨了个记账的活计呢!
你去的话,帮我和她捎句话,说今晚不用等我收摊了啊!喏,再送你个麻薯圆子。”
云桐笑眯眯地接过圆子:“好嘞!”
迈进盈春阁里,热情的小二立刻围上前来:“几位?”
“一位。”
小儿将汗巾朝自己背后一甩,朝前伸着胳膊,将云桐引到窗边一处小桌后面。虽说是人来人往的大堂之内,可若隐若现的珠帘却将这张小桌半遮,与人影隔断。
云桐在小二的招待下,将没吃完的糍粑和麻薯圆子搁在桌头,简单点了几道菜,这才安安心心地托着腮望向窗外赏景。
这座热闹又平凡的小城之中,烟火气沐浴着凡人的朝夕,裹挟着此起彼伏的月生日暮,和或缓或疾的前行步伐。
如今,周身的凡人看她,竟然也当这个冒牌的合欢圣女也算个仙人。
可她自己知道,隔着遥远的时光,她觉得自己的本质,仍是那个没有穿书时,在吵吵闹闹的日常中生死时速和同学们抢饭、打水的日子。
她本来也是这样平凡又幸福的小人物呀。
“客官,您点的菜上来喽!”
小二乐颠颠地托着几个盘,走到云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