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绮。
宣泷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可是薛芝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百里绮,她也是京中人氏,怎么会觉得这个名字陌生?或许是化名?
薛芝依旧一头雾水,她不想无功而返,想一次性把事情弄清楚,于是她的指尖点了点玉葫芦,再问:“百里绮是谁?她如今是谁的夫人?可还有别的什么名字?”
玉葫芦毫无反应,薛芝淡淡一笑,故技重施:“不过那位越蝉公子,扮演我的叔父,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同样话毕,宣泷再度闪出玉葫芦,与薛芝几乎面贴面,听她咬牙切齿道:“百里绮没有别的名字,尤鸣风和罗添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最后是尤鸣风抱得美人归。”
薛芝已经明白了,可她还是反应极快地问道:“尤鸣风是不是有个叫尤绍周的儿子?”
宣泷冷冷道:“是他的侄子,尤鸣风无子女。这些都是我几十年前知道的,若是和眼下情形大相径庭,可怪不得我。”
说完这些之后,宣泷还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薛芝,见她没有发问了,这才闪身进了玉葫芦,再无动静。
薛芝有些激动,一直覆在她眼前的迷雾终于消散了些许,她一直想要追求的真相,终于初见雏形了。
凭宣泷的这些话,她已经能猜出这件事的模糊走向,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逐个击破了。
薛芝请越蝉吃了茶,将玉葫芦归还后,便高兴地离开了。清亦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她的背影。
“师父,许久不见郡主了,怎么没有早点叫我来呀。”清亦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就是很久很久没看到小蛮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应该已经投胎了吧。”
倏地,他捂住嘴,紧接着又瘪了瘪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又怎么会投胎,是我说错话了。”
他见越蝉不说话,便好奇地凑上前去:“师父你在干什么?”
清亦看见越蝉手里有一块质地温润的玉葫芦,他正在出神摩挲,压根儿就没有听自个儿说话。
清亦嘟嘴坐下,十分泄气。
师父怎么老是拿着这块玉葫芦发呆?这玉葫芦到底是什么来头?师父这么疼爱他,居然都没有同他说这玉葫芦的来历。
且不管清亦如何郁闷,薛芝立马让丹书去查这位百里绮的来历和生平,至于那位尤鸣风,薛芝犹豫片刻,也还是让丹书去查了。即便会打草惊蛇也顾不了了。
这日,罗定春下值归家时恰好赶上了晚饭,薛芝同他一起进食。
饭桌上,薛芝想了想,留丹书一人伺候,问罗定春:“尤家是否有位叫尤鸣风的?和他的夫人百里绮。”
罗定春诧异:“尤鸣风是大理寺卿尤大人的大伯,至于他的夫人……他夫人名唤‘柏雪’,并不叫‘百里绮’。”
薛芝追问:“你对他们了解多少?可否道来听听?”
罗定春笑:“自然是可以的。”
他见薛芝面容消瘦,知道她这几日又愁又忧,做事的时候也常常走神,想必也耗费了不少心神精力。
故,他笑着用下巴虚虚点了点桌上的饭菜:“不妨先吃饭,今晚我一定好好讲给你听,好不好?”
薛芝见他眉目温柔,原本迫切的心情也被他抚平了,就连眉心的褶皱也都尽数舒展开来了。
夫妻二人和谐地吃过饭后,略一歇息了片刻,便盥洗沐浴毕,拿着大大的蒲扇去了园子里散步乘凉。
看着大大的蒲扇,罗定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京中大部分娘子用的都是团扇,有的用折扇,像薛芝这样用蒲扇的世家娘子,少之又少。
她却以为:扇子就是用来扇风的,蒲扇又大,扇出来的风又凉快,怎么不行了?
“你快与我说说。”身侧女子的声音清脆略带期待:“那两人是个什么情况。”
罗定春回过神来,一下一下摇着扇子,声音温和干净:“这位尤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