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春颔首:“是了,但是你受了伤,咱们又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你想去哪里?不然去茶楼里坐坐,吃吃茶?”
薛芝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那可是上元节哩!你是怎么狠心将我拘在茶楼里。”
“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身上的伤没事。”
虽然大夫说她受了伤,但实际她的确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只因那老妇的一碗黑乎乎的“神仙药”。她身上的伤都完全没有大碍了,就连身后的那处刀伤也完全不痛了。不仅如此,刀伤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都没人知道她受了刀伤。
如今她身上的伤只是一点假象而已。
罗定春舀了一勺馄饨递去:“可虽是这样,到底是受了伤的,如何能不重视?你别瞧没什么大事,若是一个不小心……罢了,我不与你说这些,只是明日断然去不得人多的地方。”
他鲜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
薛芝吃下馄饨。她看着罗定春坚持的眉眼,忽然想到了小蛮的那些话。
因为找不到下山的路,罗定春竟然想要绑着绳子,从悬崖顶上下去,这该是何等的危险,他是疯了不成?
“跟你说不通。”她撇开他再次递来的勺子,犹豫片刻,还是将在崖底的经历告诉了他。
屋子里十分安静,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罗定春低头沉默片刻,少顷,他抬头看着薛芝,眼底微微泛红:“意思是,你跌落悬崖之前,受了刀伤,还被人踹了一脚?”
“你是直接掉了下去,没有掉在树上对吗?”
“若是没有那对夫妇,你已经……”
“为何这些凶险,你现在才说?芝芝,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不可信任的,对吗?”
薛芝听完这些控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哪里不信任你。”她试图解释:“我若不信任你,还会与你说这些?你现在可是知道了我不少秘密,你还敢说我不信任你?”
她怎么说着说着就有点要生气的感觉了?
现在到底是谁该生气?
罗定春将手里的馄饨放在一旁的桌上:“若是信任,为何会犹豫这么久才告诉我?若是信任……罢了。”
他起身欲离去。
薛芝真的生气了:“站住!你做什么呢!没看到我都没吃完吗?还不坐下!”
“喂我!”
她一双眼瞪得溜圆:“你要是敢走,就滚出去!以后就别回屋子了!”
“你如今是愈发了不得了。”
她越说越气:“都敢给我甩脸子了,真是好样的!”
“今日敢给我甩脸子,明日就敢打我。”
“以后怕不是要纳姨娘进门,再以后,恐怕就要将我休了,重新娶一位良善温柔的娘子回家好生疼爱!”
他就那样背对着她站着,一言不发。
薛芝越看越气,她随手抓起旁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竹枕砸中了罗定春的后背,他闷哼了一声。而竹枕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薛芝吓了一跳,她有些不知所措。
罗定春缓缓回头看她,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