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思忖,道:“就叫团团吧。”
“瞧它生得圆滚滚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边儿起了风,吹得树枝上的枯叶哗啦作响。
“你是怀疑澹台姝?”罗定春起身坐在薛芝对面的椅中,他往后一靠,眉目清隽,俨然就是世家大族的清贵公子。
薛芝恍惚了一下,才道:“你倒是将我观察得仔细。”
“不敢不仔细。”
罗定春双手放在膝头,看着薛芝,言笑晏晏,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我见你有几瞬脸色不对,怎么?是察觉出什么问题了吗?”
薛芝垂眸,挠了挠团团的下巴,才不紧不慢道:“我看她指上有一颗红痣。”
“那颗红痣,跟表妹李霜及手上的红痣,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一样。”
她无意识揉着猫儿粉嫩的爪子,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眉头舒展了些许:“我觉得这点不对,而且,澹台姝给我的感觉也不对,但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罗定春:“你疑心她是被鬼附身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薛芝有些不确定:“只因我袖中的符咒并没有反应,所以我不敢轻易下定论。”
“符咒该是有恶鬼的时候才会有动静。”罗定春分析:“普通的鬼出现,符咒应该不会有反应罢?”
他这么一说,薛芝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么一想,薛芝更是头疼。
元家的事刚刚落幕,眼下又跑出来李霜及的事。
而且李霜及还是康敏的亲戚,若真有什么好歹,景王夫妇该如何是好?
“好了。”罗定春往前倾了倾身子,他抬手抚平薛芝眉心的褶皱:“顺其自然,咱们见招拆招就是。”
薛芝也不愿一直想着这些事,害得她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些事。
傍晚的时候出了太阳,半室染金,没过一会儿,又呼呼的下起了小雪来。
这又是太阳又是雪,薛芝想了想,有些嘴馋,便吩咐厨房准备古董羹。
她嗜辣,最爱将薄薄的肉片烫熟了往那辣椒里滚一滚,再放进嘴里,别提多痛快了。
外边儿下雨下雪,屋内烧着炭火,吃着热气腾腾的古董羹。
薛芝来了兴致,叫来人:“去烫一壶热热的酒来。”
她眼眸明亮,看着罗定春,笑:“这样的天,合该喝点酒,暖暖身子,你说是不是?若你敢说煞风景的话,当心我赶你出去!”
“不敢。”罗定春笑着夹了一块薄薄的羊肉片到她碗里,笑意和煦温柔:“夫人所说,我深以为然,哪里敢有半句置喙。”
薛芝嗔了他一眼。
热酒上桌。
夫妻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举高畅饮。
屋内没人,仆婢都在外间候着。
薛芝微醺,她撑着脸,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的古董羹,笑了笑:“我以前,最爱在冬日吃这个玩意儿。”
“吃得高兴了,还会在院子里煮上烫烫的酒,若是来了兴致,便会作画吟诗,只是……那画,那诗,完全没有意境。”
她又多喝两杯,已经有些迷蒙了:“我爹有时会寻来孤本,让我看看,熏陶熏陶,可我哪里懂这些啊!不过过个眼罢了,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山猪吃不了细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