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讪讪:“……那个……薛家拒了帖子……”
薛芝瘪瘪嘴,放下帷帐,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闷闷道:“知道了。”
“奶奶别多心。”
小蛮坐在床沿,安慰道:“薛家拒贴是有缘故的,听说薛太傅携薛夫人离了京,不知去了哪儿,只知道不在京师。”
帷帐内再没有传出声响来。
小蛮揉了揉鼻子,想想又说:“奶奶,大爷一早便起来了,说是要去处理澹台雯的事,元禄安的事也被人发现了,不过被人按下来了,年初五元家还要办寿宴呢。”
薛芝一把掀开帷帐,双目明亮清澈:“疯了不成?元禄安死了,元家还要开宴?怎么想的?等等,谁的宴?”
“元老太君。”
小蛮见她一副深思模样,便上前将帷帐都挂了起来。
薛芝坐在床沿,拧着眉心。
元禄安死了,没曾想,元家竟将事情压了下来,令起寿宴,这是什么道理?
有阳光从窗纱处照了进来,照得屋子里明晃晃、暖洋洋的。
“咕咕~”窗沿上站着一只鸟,它身上洒着金灿灿的阳光。
薛芝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
原来是瓮中捉鳖。
三日后。
元禄安的死被元家彻彻底底的压了下来,外人一概不知,若是问起,便说离了京。元家打的什么主意,薛芝心知肚明,眼下将要赴宴,她正苦恼穿哪条裙子。
“不然穿那件掐金莲纹的朱红圆领袍?”小蛮建议:“那件衬得奶奶贵气端庄。”
薛芝挑选衣裳挑得累了,她坐在沉香木椅子上,踢了一脚装着衣裳的木箱,道:“我穿什么不端庄?不贵气?”
她看着正在木箱里挑来挑去的小蛮,心里烦闷,便起身将人挤开,一屁股坐进了箱子,两腿就搭在箱子边沿,她翘起朱缎镶着珍珠的金丝云翘头履,往后一靠,就那般仰在箱子里,看着小蛮问:“罗定春到底在忙什么?今日赴宴,他竟然也不陪我?好大的胆子。”
这个姿势让她下巴挤出来了一层肉,两层白嫩嫩的下巴叠在一起,格外娇憨。
小蛮笑着收拾到处扔在地上的衣裙:“奶奶这样威武,大人怎么敢?只是奴婢听说,澹台雯的事闹得愈发大了,她的父亲在除夕横死,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如今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她找上门来。”
她眉眼狡黠,笑嘻嘻说:“大人可是看重奶奶了,今儿早起时,硬是一丝声响都没出,就怕吵醒了奶奶。”
“奶奶这样天仙儿似的人物,也不怪大爷爱护看重,任谁娶回家去,也得当个祖宗供起来才是。”
薛芝动了动脚,踢了踢小蛮的屁股:“今儿个你的嘴怎么这么甜?”
“奶奶!”小蛮连忙退了几步,瞪着箱子里的少女:“您干嘛老是……”
薛芝作势又要去踢她的屁股:“我干嘛?”
小蛮急急忙忙退后,将捡起来的衣裙往少女头上一扔,往外跑去:“奶奶欺负人!”
薛芝扯下盖在头上的衣裳,笑骂了两句。她将衣裳扔在旁边,双手抓着箱子边沿,想要起身来,无奈陷得太深,她起不来了,便高声呼救:“小蛮!小蛮!”
巳正二刻,薛芝同裘氏一起坐上了去承安侯府的马车。
“则煦公务繁忙,以前便这般,如今倒是委屈你了。”裘氏拍了拍薛芝的手背,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劝劝他,可他不往我这儿来,我能有什么法子。”
薛芝道:“不碍事,公务为重。”
罗定春好似同婆母的关系有些僵硬奇怪。